“吃不下。”姜棠不动声色的瞟埋头吃饭的郁潮,空肚子气的鼓鼓囔囔。
碗还是留给郁潮来刷,他熟练多了,刷完还会学宁语汐倒拿,沥干碗中残留的水分。
宁语汐一进门,姜棠瞬间从床上鲤鱼打挺坐起来,发泄委屈:“汐汐,你看他,我一个姑娘家家怎么可能有脚臭。”
“别理他。”
“你也是,救谁不好非救回来一个刺头,我坐他旁边大气都不敢喘。”姜棠在床上打滚,抱被子捂住头,声音闷闷的。
她坐在郁潮旁边吃饭,夹着胳膊,爱吃的菜愣是不敢伸手夹,只能吃面前不喜欢吃的菜。
一向开朗活泼,从未这么束缚过,姜棠回忆,觉得自己当时是只畏畏缩缩的小鸡崽,任郁潮宰割。
宁语汐扯下木梳上的头发,搓成小团扔进垃圾桶。
她今晚确实异常的安静,饭也没吃多少,原来是因为这个。
姜棠:“赶紧把他送走,正好他也不想在这。”
“目前不行。”
“为什么不行,难道你有把柄在他手里?”姜棠双手握住宁语汐白腻的手腕,心跟着提起。
“我答应了他父亲。”深思熟虑后,宁语汐给出理由。
“?”
宁语汐脱鞋上床,白被盖到肚子,把事情原委告诉了姜棠。
听完,姜棠水喝到一半,不理解的说:“就因为这?你可真是大好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作为交换,他爸会支付费用,足够我们周转资金了。”宁语汐舒口气,酷暑仍旧未褪,她脖子上流淌汗水,润湿发根,粘腻感难以忽略。
能做到不为五斗米折腰的人很少,至少,面对落后的家乡她做不到。
宁语汐望向窗外,天边青绿色色带衔接树木黑色的剪影,她垂下眸,睫毛投下暗影,“况且,如果能改变他,也算是积善行德了。”
“好吧——”姜棠不好再说什么,跪在床边抱着她,寻求安慰。
姜棠紧贴着她,温度迅速上升,汗液止不住的分泌,和衣物黏在一起,宁语汐恍惚闻到身体散发的异味。
她轻推开姜棠,“我去洗澡。”
打开衣柜,宁语汐挑出轻薄的睡衣,下楼洗澡。
踩下台阶,洗澡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透过毛玻璃门。
“谁在外面?”水声戛然而止,郁潮搭在左肩的手一顿,不确定的话音穿透玻璃门,传入宁语汐的耳朵。
宁语汐拿来空椅子,背对玻璃门,静静等待他洗漱完:“别浪费时间,赶紧洗。”
“宁语汐?你要干嘛?”墙上布满水蒸气,郁潮鼻尖泛红。
他问的问题,宁语汐简直不想回答。
能干嘛,排队洗澡呗,难不成特意来观看他洗澡。
室内的流水声重新响起,郁潮抓揉头发,“你来的正好,给我找一条干毛巾,我的毛巾掉地上沾水湿了。”
宁语汐将睡衣搭在椅背上,拿出卧室里干净的那条毛巾。
姜棠玩着拼图,撒的大半张床都是拼图碎片,闻声抬起头,“这么快就洗完了?”
“没洗呢。”
停在门口,水声彻底消失,宁语汐犹豫着蜷曲手指扣门。
滑动门倏地滑开一条缝,宁语汐吓了一跳,郁潮从缝里伸出手,递到她面前:“拿来吧。”
将毛巾放到他手上,宁语汐拿起椅背上的睡衣,搭在臂弯。
“行了,你去吧,里面温度挺高的。”郁潮用毛巾擦头发,浴袍松松垮垮系在腰间,腔调慵懒。
“嗯。”宁语汐走进浴室,门口积余一滩水,拖鞋的鞋底光滑,她踩上那滩水,失足向前倒去。
慌乱中仅有的理智支配她抓住郁潮,企图倚靠他站稳。
郁潮一只脚刚迈出去,就被猝不及防的往后拉扯,重心不稳,两人双双倒地。
“疼死我了。”郁潮眼角染上躁意,洁净纯白的浴袍蹭了一片灰,少数地板上的污渍贴到他的小腿肚。
恢复清醒的意识,宁语汐扶地坐起来,手肘摔的生疼,“我不是故意的。”
宁语汐方才背手抓住了郁潮的后背,浴袍整个被扯下,沿肩膀掉落至他的腰部后侧,前面堪堪遮住隐私部位。
她连忙扭过头,避开视线,高温的浴室更加闷热。
郁潮扯出她攥在手里的衣角,穿好衣服,萎坐在浴室门口,腿担在滑动门的门槛,整理衣服,碎发耷拉在耳侧,“早就预谋占我便宜了吧。”
手上的拉扯感令宁语汐一惊,才反应过来她始终拽着他的浴袍,松开手,背对他紧紧闭了闭眼,努力做心理建设。
“起来,地上凉。”郁潮提着她后衣领轻松地将人从湿滑的地上捞起来。
“你穿……好衣服了吗?”宁语汐的话迟钝,不敢轻易扭头。
“穿好了。”
“哦哦。”
郁潮盯着她及腰的长发,眉尾上扬,“怎么听起来你很遗憾?似乎想再看到点什么。”
“我才没有,你诬陷我。”宁语汐羞愤的辩驳。
“你出去,我要洗澡了。”
“你等会儿。”郁潮走进门,打开花洒淋洗滑倒蹭到的灰尘。
宁语汐在他身后等待,粘腻的皮肤难受至极,但她没理由嫌慢,毕竟事情由她而起。
冲洗不到一分钟,花洒的水减弱,随后停止,郁潮握着花洒头瞅了瞅。
“怎么回事,没水了?”
“没有了。”宁语汐平静地说。
郁潮望向她,舌尖抵住后槽牙,“那你咋洗?”
“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