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承想,余宝林将将才把糕点咽下整个人突然吐出血来,她身子忽地软下去,因为无人搀扶跌倒在地。
“有人下毒!”
不知是谁高喊一声,一石激起千层浪。
刹那间尖叫声起,周今悦忙拉着李清禾往后退了几步。
一时之间,热闹的宴会乱作一团。
“封锁宫门,请皇上来!”
终是淑妃发来话,现场才安静些许。见有人竟敢在自己的宴会搞这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纵然淑妃平日里一副温和性子此时也变了脸。
旁人不敢言语一句,只怕这无端的祸事沾染在自己身上。
“雪容去请太医,玉凝你把负责膳食的主事公公请来,其他人请坐回原位。”淑妃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即便是面对着命案也毫无怯意。
宫人们也训练有素,丝毫不敢怠慢,一边维持着秩序不让旁人轻易走动,一边安抚着那些受惊的贵妇人。
众人落座原位,自觉地围着余宝林腾出一大块地方。时不时地同身边人小声嘀咕几句,眼神更是直白地落在李清禾和周今悦身上。
太医还没有来,淑妃也只好吩咐人将晕倒的余宝林抬去偏殿。
等一切就绪,淑妃才转身回到座位,怀里抱着自己养的猫温柔地为猫咪顺着毛,连眼神也没有给旁人半分,好似先前那个雷厉风行的淑妃不过是众人的错觉。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皇上便从紫宸殿赶来了,但意外的是同行之人中皇后也在。
见到皇后的一瞬,淑妃美眸中闪过一丝狠戾,目光迅速在在场的一众人身上扫过。
没想到自己的珠镜阁还有皇后的眼线,如今她手握协理后宫之权,下毒之事可大可小,皇后又怎会轻易放过?
等众人为皇帝行礼起身后,却又一人突然闪身跪在皇帝面前。
“奴才云笺告发李婕妤假孕争宠,被我家小主发现后,在那红豆糕里下毒!”
只见那小丫头跪在地上止不住地磕头,她是个实心眼的,额头上的红痕明显,泪水扑簌往下落,谁人瞧见不称赞一句“主仆情深”。
未等李清禾出声辩护,就听皇后嗤笑一声厉声呵道“你是何人,胡言乱语在这胡乱攀扯什么!还想脏了陛下的眼吗?”
“哟,皇后娘娘何必动这么大气,那丫头是说李婕妤假孕又不是说您。指不定她说的话是真的呢?”丽嫔笑着走上前来,半捂着嘴笑得得意。
见局势不明,且又有许多官员家眷在场这等宫闱秘事定不能外传,于是淑妃这个宴会的主人适时上前打圆场。
“此事尚未盖棺定论休得胡乱揣测!”
淑妃这话看似对着丽嫔开口,确实落在了各位家眷的耳中,大家都是京城里的人精自是会管住自己的嘴。
说完这句话,淑妃又恭顺地看着皇帝,谦卑开口:“此事兹事体大,臣妾不敢自专,请陛下定夺。”
皇帝冷眼瞧着地上磕头不止的云笺,抬脚往内殿走去。
一张雕花屏风分隔出内外,赴宴之人坐在外殿等待调查结果,皇帝独坐高台亲自审讯此事涉案之人。
李清禾和周今悦更是最好与余宝林接触之人,此时更是跪在堂下。
皇后惦念着李清禾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她吩咐人给李清禾垫上一张软垫。
“娘娘仁心,却不知李婕妤肚子里到底有没有货。”丽嫔本与此事无关,却是想来看好戏的,仗着自己位分不低更是想趁机将李清禾拉下水。
见皇上没有斥责自己的意思,丽嫔更是得意,于是说话也更放肆了些。
“臣妾瞧着太医不是来了吗?李婕妤肚子金贵,不若先来瞧瞧李婕妤的身子。以免啊,那龙胎不饱。”丽嫔将“龙胎”二字咬得极重,似乎认定了李清禾并没有怀孕。
淑妃向来端的是敦厚模样此时倒是和丽嫔呛起嘴来“丽嫔妹妹说的是什么话,余氏再不受宠也是人命一条。”
见为太医之事争持不下,众人不免全看向了皇帝。
皇帝更是被她们一人一句吵得脑仁疼,天天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聒噪,又见李清禾并不为自己剖白只泪眼婆娑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瞧着自己,心中顿时发软。
他抬手,吩咐道:“请李婕妤起来,宫中又不是只有一个太医,除了伺候太后的不能动,叫太医院其他人都过来便是。”
见皇帝对李清禾的态度缓和,丽嫔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等真相大白将李清禾辗死。
她可没忘了除夕夜宴李清禾出尽风头,自己被折辱为她们表演却无人在意的事情。她高抬下巴,似乎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
皇后此时倒是变得耳聪目明了,她冷眼旁观只惬意地喝着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