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顺利展开,戢时雨抱着一大堆药材回来时,颇为讶异地告诉几人在药堂碰上了蒋月燕。
齐灯火猜想她应是被同族授意蹲守在那里,不过这也正中她下怀。
为保证不被怀疑,齐灯火贴上“无物无我符”御剑送李冬原去了西湖。李冬原的佩剑不似式微那般听话,齐灯火便苦口婆心劝了它一番,其他人哭笑不得,好在最后顺利起飞。
半夜送李冬原回到寝舍后,戢时雨仍是担心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齐灯火把明天在班中遇到蒋月燕该如何行事交代一番,“睡吧时雨,明天还有重要的任务呢。”
为了把戏演好,齐灯火特意窝在寝舍里看书,只觉甚是无趣,还不如前去练功石实操一番。
想到练功石,齐灯火便想起了那个神秘的朝暮,毕竟连续数日与他在那“偶遇”,不知今日他是否也会出现。
反正也见不到。
齐灯火甩空脑袋里的混乱思维,抓了些昨日买的药材小火熬上,接着把注意力集中于手上的《下咒一百法》,翻开上书“真言咒”的那页。
这份钻研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戢时雨散学归来,听脚步声后面还跟了个尾巴。
“火儿,蒋姑娘听说你病了,想过来看看你。”戢时雨的声音如约在院子里响起,齐灯火会心一笑开始配合演戏。
既然要惹得蒋楠一伙生疑,就得让她们吊足胃口,所以齐灯火没有放蒋月燕进来。
随后,卡着时间赶来的符衔山和李冬原二人“恰好”与吃了闭门羹的蒋月燕擦肩而过。
“伤势怎么样了?”看李冬原进了屋便卸下方才神清气爽的情态歪坐在一旁,齐灯火觉得不太妙。
“今天课上先生教了我们几招剑法,李兄你的伤口是不是崩开了,我看看。”
符衔山着急地上手扒他的衣服却被后者拦下,李冬原动作缓慢地将衣衫解开,给了两个姑娘回避的机会。
戢时雨转过身找药棉和纱布,齐灯火没觉得什么,只将目光对准窗外意思一下。
“果然是裂开了,都出血了。”符衔山磕磕绊绊地开始帮他换药包扎。
符衔山下手没轻重,换来了李冬原一声闷哼,接着讥讽道:“昨天就教过你了。”
符衔山敢怒不敢言,将带血的旧纱布扔到盆里以示发泄。
齐灯火没跟着掺和,端起盆子去院子里烧了,盛了一碗自制的药回屋。
“这是什么?还挺像回事的。”符衔山凑过头去闻。
“补气血的,熬都熬了,凑合喝点吧。”母亲生下弟弟后,齐灯火有时帮忙煎药,对这些补气血的药还算了解。
“给我也来一碗。”符衔山饶有兴趣。
“你喝了小心流鼻血。”齐灯火的打消了他的念头。
“对了,李公子你体内的毒解了吗?”戢时雨关切道。
李冬原点头,“应该无碍了,只是还有些虚浮。”
“何止有些,今晨你差点连剑都提不起来。”符衔山戳破了谎,李冬原冷冷地扫了他一眼。
戢时雨突然道:“火儿,等李公子伤愈,闯入蒋楠寝舍的证据就没了?”
“是啊,所以端看她们会不会抓住这个机会了。”
“什么机会?”
“兴师问罪的好机会啊。”齐灯火意味深长。
翌日午后,戢时雨小憩,齐灯火筹划她的营生,突然听到门外陌生的脚步声,接着是一连串的扣门,声音急不可耐又克制着什么。
齐灯火没去应门,等着戢时雨迷迷蒙蒙地问了句“谁啊”,从床上爬起来与她对视,齐灯火指了指示意她去开。
门一开,却见是个不相识的男子。
“阁下是谁?有何事?”戢时雨用身体将门挡了个严实,警惕地问道。
“你是戢家的二姑娘,戢时雨对吧。劳驾,我找与你同舍的齐姑娘。”那人开口还算有礼,但是面上的笑意却让人觉得并不真诚。
“请问阁下是哪位?找她做什么?”戢时雨丝毫没有放松,也没有迎他的意思。
那人眼见如此,表情有一瞬间的撕裂,但是立刻又拿捏起来,拱手道:“在下孟峡,与二位同是今年入营的法修学员。”
“请问孟公子找齐姑娘何事?”
“一件很重要的事。”
“所以是什么事?”戢时雨面上气势不减,只是按在门上的手用力缓解心中紧张。
孟峡终于没了耐心,脸上的笑意也消失殆尽。
半晌,只听得他说道:“这件事我与她心知肚明,还是见见为好,如果此处不方便,可以另寻他处。”
这是说给屋内人听的。
“时雨,”齐灯火声音不小,却尽量装出一副有气无力的感觉,“让孟公子进来吧。”
孟峡进了屋,戢时雨仍站在门口,齐灯火冲她眨了下眼睛。
“孟峡,孟公子。”齐灯火没有起身,只是上下打量着他。
孟峡被这目光盯得不舒服,自报姓名时的语气有些勉强。
“久仰大名,你我素昧平生,不知有何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