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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清明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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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知道九转回廊的开门方法吧。”

再回龙泽书院,不论是眼前的景象还是齐灯火的心境,都与此前截然不同。早已入夜,书院之中却没有灯光亮起,黑暗中万籁无声,一片死寂。

齐灯火尽量摒除心中杂念,把途祐教的动作重复再重复。

无事发生——只有雁衡看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左星辰无视满脸窘迫的齐灯火,抬步迈入书院。

一步万物醒。路两旁的庭灯次第亮起,柔和的光芒传递至每个房间,生命的气息也如同这光般充盈起来。

左星辰踱步来到前院,虚朝地上一指,散布在各个角落的学生们便纷纷来到此处,井然有序地站成了排。

有的人兵荒马乱,有的人举重若轻。齐灯火低头跟上。

“左掌门已至同辉境,齐姑娘不必觉得惭愧。”

你人还怪好嘞,齐灯火朝雁衡点头。

“你过来。”左星辰突然出声召唤,齐灯火悬着心走上前去。

“天魔的力量即将消失,他们身上的咒术特殊,通过名字与天魔相连,因此必须先解咒术再诛天魔。”

这话的意思和途祐的一样,可他教的东西却不起作用,齐灯火不禁纳闷。

“看清楚了,我只教一遍。”左星辰干脆利落地起手,朗声念诀,仙气如长风忽起,荡尽龙泽邪佞,继而尽数归来,穿行于书院人群之中。齐灯火屏住呼吸看着,却觉得那仙气轮廓模模糊糊像个姑娘。

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学会了吗?”

回答左星辰的是震耳欲聋的沉默,齐灯火眼神向雁衡求救,后者礼貌性微笑,最后为齐灯火解围的还是恢复神智的天下营学员。

“左先生!”

“雁小先生!”

“我们这是怎么了?”

雁衡负责跟他们解释,左星辰回身扫了齐灯火一眼,道:“没有修为之人受不住我的仙力,你按刚刚我教的方法为他们解咒,我需先去合灭灵阵。”

“左掌门,我好像没有领会您的……”左星辰留给齐灯火的只有一个背影。

“齐姑娘,左掌门所用的是他自创的万能解咒之法,名作‘清明台’。”雁衡道。

“您会吗?”齐灯火又燃起希望。

“左掌门并未传我此法,想来左掌门认为你是可塑之才。”雁衡鼓励道。

“……您还能再详细说说吗?”

“我听说此法是左掌门年少时所创,施法时常口诵《清静经》,每次诵的还都是不同的段落。”雁衡不忍齐灯火丧气便试着回忆起来。

“有位前辈曾言‘清明台’的真谛不假外求,而内求诸己,以己之清净心筑清明台,助登台者营魄抱一,涤除玄览,阴毒的法咒自无处遁形。”

惊呆了老铁,齐灯火瞠目结舌:“左掌门怎么就放心得下我呢?各位有没有高招?”

还处在缓冲状态的学员们纷纷摇头。

“齐姑娘,”雁衡突然凑近,声音放得极低:“或许左掌门并不在乎这个。”

雁衡本就比齐灯火高出一个头,弯腰说话时两人的距离仅有几寸,齐灯火本就被他这一举动搞得不太舒服,听完更是寒毛竖起。

左星辰天赋超绝,如今已是距成神半步之遥的同辉境,一手创立的星辰宗更是法修界大宗。

站在山巅俯瞰众生的感觉,许就同蝼蚁之于行人,他来此为天下营、为诛天魔,独不为解救这些平凡人的性命。

齐灯火却不同,也没必要与他相同。

“左掌门年少时便创出这样了得的法术,确实厉害。”须臾后,齐灯火一改低迷心境,甚至扬起嘴角。她来到那群仍懵懵懂懂的人前站定,闭上眼睛在脑海复原左星辰施法时仙气流转的情境,思考雁衡给出的解读,片刻后下定决心。

“既然他能做到,那我也斗胆一试。”

既要筑台,先修地基。齐灯火气沉丹田,运力下行,想象自己是破土扎根的树苗,根正则身自正。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齐灯火自知与左星辰实力上的差距,但她不求多、不求速效,只需慢慢心澄神清,如练功石上打坐,天地间湛然常寂。

清明台也好、练功石也好,都不过是载体,是通途,困难的地方在于用己身清明度化他者。参不透这其中的奥妙,再多的仙力也无法施展。

神游之际,一点念头忽地闪过,齐灯火没能立刻抓住,陷入了似懂非懂、抓心挠肝之中。她期盼灵感能够眷顾自己,又觉得左星辰能行自己也做得到。这种矛盾的心情,在另一个人身上也产生过。

齐灯火恍然想起那日练功时出了岔子,在天上叫嚣着的火鱼在朝暮的手里变成了活蹦乱跳红色胖头鱼,最后两人去西湖将它放生。鱼一入水,便如同河川归海,那样从容自在地游开,很快便消失在齐灯火眼前。

“相呴以湿,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齐灯火记得朝暮如是道。

“你说我和这条鱼吗?”当时齐灯火还沉浸在大变活鱼的震撼之中。

之前她所理解的“清明台”,就像“相呴以湿”、“相濡以沫”,局限于为这些人解开咒术的枷锁,却没有悟到“相忘于江湖”的更优解。

据雁衡形容,以齐灯火为圆心,空气中出现了水波般一圈圈荡漾开来的纹路,泛着红色光泽的锦鲤欢快地跳跃其间,鱼儿遇到怔愣着的人们便热情地围上来,一拥而上自灵台穴钻入又从眉心跃出,接着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齐姑娘,齐姑娘……”雁衡后来解释,如果再不叫停,那些鱼就要冲他来了。

齐灯火知道自己成功了,骤地卸了全身气力,睁开眼后觉得世界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调整,恢复神智的人们便开始吵吵嚷嚷。

安抚情绪不是她的专长,齐灯火走出院门,坐在石阶上吐纳气息。

西边天幕被法阵染得五颜六色,魔气与金光纠缠着一路攀升冲上云霄,碰撞厮杀中一声声如兽吼、如鸣戈、如惊雷响彻龙泽。

途祐。齐灯火想起这个名字。

以千年为单位的时间、天生神、陨而不灭的力量,听来荒诞又震撼。

可就是如此荒诞而震撼,现今却已无人知道祂的名字。

原来再闪亮耀眼的人物事迹,终会在漫漫光阴里销声匿迹,有的尚留寥寥数语,更多的则仿佛从未存在。

不过,三千年栖居与三千年守护,想来问心无愧、问心无悔。

如此,抵过史书万语千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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