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一轻一重不过眨眼间,齐灯火发现自己身处中间的那条岔路上。
奇怪的是,这条路虽然破败,却未被草木覆盖,与方才看到的并不相同。
她试探着唤了符衔山几声无人回应,决心在此等待。
功夫不负有心人。
朝暮大变活人似地出现在身后,与她隔了几个台阶对望。
行,您是完全不惊讶是嘛。
齐灯火见他淡然地对自己一笑,接着四处张望观察了片刻,便抬步迈了上来。
“这里是大业山?学员们潜修的地方。”齐灯火忍不住先开口。
“应该是。”朝暮盯着前头望不到头的石阶瞧了一阵,没有急于行动。
“那些地魔呢?”齐灯火问道,这是目前最关键的问题。
朝暮极为随意地指了指路旁。
齐灯火顺着他指的方向,只见杂草丛中窸窸窣窣晃过几抹行迹。
“真变成老鼠了,怎么会?”齐灯火大为震撼。
令她更震撼的是戢时雨的出现。
经历了重逢、危难、短暂的分别和再次重逢后,一对伙伴并肩顺着山路拾级而上,所有鸿蒙难解的谜题都被她们抛诸脑后。
朝暮就在脑后亦步亦趋地跟着,沉默着。
走了一长段台阶,连续的攀登被一个圆形的平台打断。平台上已经站了两个人,两个人都在翘首以盼。
“时雨!灯火!”符衔山从捕捉到她们的身影开始雀跃,热情地挥着手迎上来。
相较于戢时雨对等的兴奋,齐灯火有那么一瞬间对眼前的一切产生了不真实感。
但那一瞬间之后,她还是选择和朋友们一起庆幸劫后余生。
台子上的人被完全冷落,不得已走了下来,却发现仍然插不进去,求救似地望向另外一个局外者。
好在齐灯火很快注意到了这个欲言又止的人,短短时间内再度震撼。
“祝辰?”
“嘿,我可算说得上话了!”被叫到名字的人喜不自胜,赶忙加入三个人。
“你是来大业山潜修的?”齐灯火问。
祝辰点了点头,接过话茬:“你们的经历符公子跟我说了,真是没想到啊,人生何处不相逢。我天下营的高阶弟子祝辰。小齐,这两位是?”自我介绍后,他询问地看向齐灯火。
戢时雨和朝暮报了名姓。
“潜修都要做什么?怎么会和地魔扯上干系?”甫一认识,朝暮便没跟他客气,问出了最关切的问题。
“潜修的内容嘛,你们马上就会知道。”说到这祝辰露出了笑容,因为过分灿烂而显得意味不明,“地魔这个事吧,它说来话长,我在你们来之前还不能确定。我们也是进了山之后才发现地魔的踪迹,是一个同窗在转山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
“长话短说。”齐灯火和朝暮同时道。
被打断的祝辰做了个鬼脸,捋顺思路道:“我个人的理解是,大业山中封存着地魔,在山中成不了气候。但是我们的到来惊动了它们,让它们逃出了大业山的结界,然后,就殃及外面的人了。”
朝暮点点头,似是无意地望了一眼齐灯火,正巧与后者的目光在途中相遇。
“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出不去了?”齐灯火自然地过渡到下一个话题。
祝辰无能为力地摊开双手,“是这样。冯先生将我们送到大业山脚下时说过,结界一开一闭,整座山不进不出,九日后潜修结束,大业山会自动放我们出去。”
九日?齐灯火心中盘算,祝辰一行是昨日一早入的山,现在才过了一日,还要在山中待八日。
“不进不出?那我们是怎么进来的?”符衔山发现破绽,“我还在往前飞着,突然感觉天旋地转,好像被什么东西大力抛了起来然后又突然下坠,正好落在这平台上。我在那喊你们的名字,结果祝兄出现了。”
“你落在了那个台子上?”戢时雨问道,“不是在下面的台阶上?”
“不是啊,祝兄他们也是直接被送到圆坛上的,”符衔山不明所以,听见戢时雨解释变得更加疑惑:“这能说明什么呢?难道因为我是第一个打破的结界的?”
“有可能!”戢时雨眼前一亮,被这个推测说服。
齐灯火转头询问朝暮的看法,见对方沉思片刻后对自己摇摇头,只好决定暂时放过这个疑点转而问祝辰道,“你是听到了符衔山的呼唤过来的吗?”
“嗯,”祝辰忆起符衔山的叫喊声如洪钟,惊飞满林栖鸟便觉得好笑:“符公子声音不小,我正在转山,听到就赶来了。”
“转山?”戢时雨重复道,祝辰已经是第二次提起了这两个字。
“嗐,”祝辰摆了摆手,“你们跟我来就知道了,这所谓的潜修可有意思了。”他手指的方向正是不远处的圆坛,几个人只能跟了上去。
“你知此人底细?”朝暮跟齐灯火落在最后,用气声问道。
“你觉得他有问题?”齐灯火轻声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