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的皮肤刮过步彤的脸,唤回他的些许神志,他意识到两人贴紧的距离,恍惚中将其认作男人的进食前奏。
他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在空中颤动:“现在不行。”
迷茫的思绪散去青年平日筑起的硬壳,罕见地露出柔软的姿态。
段御清眼底浮出茫然,对于青年的误解,他只是将对方搂得更紧,让步彤全然靠在自己怀间,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呢喃道:“不饿,我不饿。”
几炷香后,步彤已全然虚脱,无力倒在段御清的身上,男人牢牢锢住青年的身体,防止从自己身边滑走。
赵医师开门走进屋内,两人紧挨在一起的模样印入眼中,简直没眼看,他飞快收回视线,对望过来的男人道:“房间备好了干净的衣物,从出左转就是。”
“多谢前辈。”
段御清横抱着青年,从池中站起,跌落的水珠串成珠帘,隔着衣物,隐约勾勒出他紧致起伏的肌肉曲线。
赵医师认为两人一同而来,自然只备了一间卧房,多半也存了些不可言喻的治病意图,他止住叫住男人的冲动,看着两人走远。
罢了,看着这两人关系就不一般,想来也无关紧要。
月挂树梢,屋内烛火安静,白纱遮住两人身影,安然落在床边。
段御清身体紧绷着,眼神直白的落在身侧青年的脸上,眼神闪烁,内心像是被烈火撩过,体内莫名涌出的渴望不断波动。
猛烈袭来的饥饿感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呼吸,段御清在颤抖中探出手指。
指尖触碰到青年颈间细腻皮肤的刹那,男人心脏近乎跳出胸膛,思绪在脑海中翻涌,唯有的清明被侵袭,如绷直的细线骤然断裂,他翻身压上青年。
步彤在水波晃动中被撞散神志,忽视周身粘腻燥热的气息,对上男人那双被渴望吞噬的眼睛。
男人颊边滑落的汗珠砸在他的嘴角,暧昧的气息充斥口腔。
步彤骤然清醒。
他猛地掀开遮挡视线的帷帐,大幅度的动作引出身上蔓延的酸痛,他扯散被整理妥帖的衣领,苍白肌肤上的红梅在他眼底尽数盛开。
系统电子音都带上幽怨,活像只索命的恶鬼:“你昨晚都干了什么!”
它昨晚好好地在意识海里修养,突然眼前一黑就被关进小黑屋,然后整整守了一夜。
系统已经生无可恋了,它就知道!
步彤垂下眼皮,察觉出体内异样,没理系统。
他松开毯子,将手搭在丹田处,如刀绞般得痛楚已不像先前那般强烈,扩散到四肢的麻木疼痛显出减弱的模样。
昨日在药池中也并未出现如此反应,唯有昨夜……
福至心灵,他的疑惑悉数散尽,回想脑中的记忆。
他想起来了,之前在哪听过世间有那般供人修行之人,以自身修为供养他人。
修真众人将其体质称为蕴道体,只不过有此体质的人寥寥无几,就算有,也畏惧被人当作炉鼎采补使用,想方设法地藏住踪迹。
步彤垂首望向被手覆住的地方,嘴角勾出丝戏谑的笑意。
只要他控制住男人,让其自愿供他疗伤,他定能将对方的修为纳为己用。
他会回到从前,待他将归灵宗一网打尽,把骗子千刀万剐后,依旧能做回那风光月霁的首席弟子。
步彤的尽数情感彻底被剧情记忆带偏,浑然不觉有任何问题。
门外响起细微的声响,木门露出一道缝隙,男人的身影破开天光。
他显然没料到青年醒得那么早,端稳手中得瓷碗,盯着床上衣衫敞开得青年,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目光触及青年肌肤上格外显眼的红痕,段御清耳廓迅速攀上红意,抿唇迈进屋内。
男人走到床前,步彤掀开睫毛,压下心中的兴奋,无声对上段御清清澈柔和的双眼。
男人换了套月白色的宽大衣袍,边角被浆洗得泛白,显然是赵医师年轻时的衣物,却依旧遮不住他挺拔端庄的身姿,他眉眼间流露出种内敛的沉稳,盛着一汪春水,全然不见之前那副痴傻执拗的影子。
男人在归灵宗的地位必然很高,步彤想着,就凭他那副从容淡泊的气质,不可能是普通弟子所有的。
果然还是傻了好,看如今男人的状态,已不是他能轻易掌握的。
不过,那又如何。
步彤倚在床栏上,衣裳大片敞着,就在他即将开口时,男人忽然动作。
段御清盯着青年的领口皱眉,微不可闻的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瓷碗,动作轻柔的拢住对方的衣领:“清晨有风,还是多注意些。”
脑中残留的画面告诉他,青年的身体并不好,还拖得一副病体残躯为他寻医。
四目相对,段御清理平青年的衣领,遮住那过分突出的锁骨,心底泛出细密的疼。
青年这般瘦削孱弱,他昨晚失神后还如此不知节制。
不管是初遇,还是深夜,往日种种,这都是他欠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