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贺听澜得知消息后连水都顾不得喝,连忙跟着傅彦跑到陈素琴的房间。
陈素琴合衣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唇无血色,看起来十分虚弱的样子。
见到贺听澜来了,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来话。
“大当家,素琴她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刚才我来找她就这样了。这可怎么办啊?她是中毒了还是生病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赵大成急得问了一连串的问题。
“你先冷静一下。”贺听澜道,“从早上到现在,所有她入口的东西,都一一说给我听。”
赵大成强迫自己镇静下来,想了一下说:“入口的……就是早上和大家一块吃了早饭,然后喝了蓄水池里的水,再没别的了。”
“什么时候喝的水?”贺听澜迅速捕捉到疑点。
“大约半个时辰前。”
贺听澜走到榻边,蹲下来,对陈素琴道:“琴姐,你试试能不能把手抬起来。”
陈素琴闻言,手指头微微动了一下,似乎要往起抬,却立刻又落下,软绵绵地搭在榻边。
贺听澜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那个最坏的可能。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呆滞地一点点往门口走。
赵大成忙跟着贺听澜来到屋外。
“大当家,你知道什么对不对?”赵大成双手握住贺听澜的双肩,急切道,“你说啊,素琴她到底怎么了?”
“半月劫。”
“什么?”赵大成没听明白。
“琴姐中了一种毒,叫半月劫。”贺听澜重复道。
“半月劫?!”傅彦惊呼出声,面色大变。
赵大成不懂这是个什么毒,但是看看面色凝重的贺听澜,又看看一脸惊愕的傅彦,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不是,这是个什么毒?会死人吗?有没有解药?”赵大成感觉只有自己一个人没搞清状况,于是更着急了。
“此毒正如其名,中毒后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傅彦科普道,“半个月一到,如果未能服下解药,就会全身肌肉萎缩,慢慢病死。”
赵大成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那如果在半个月之内服下解药呢?能好吗?”
“能好。”贺听澜缓缓开口道,“但是也跟时间有关,中毒后五日之内服下解药,次日就能恢复如初。”
“中毒后五到十日之内服下解药,则需要调养几天,调养得好的话也能不留后遗症。”
“中毒后十到十五日之内服下解药,虽可以保住性命,但是会留下终身后遗症,体力大不如从前,走一段路就得歇歇脚。”
“若是十五日之内未曾服下解药,那必是死局。”
赵大成找回了一点理智,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问贺听澜道:“寨子里有解药吗?”
“没有。”
“好,那我去城里买。”赵大成也不知是在对贺听澜说,还是在自言自语,“我亲自去,一定要救回素琴!”
说罢,他抬脚就要跑。
“等等!”贺听澜一把拽住赵大成,“不能轻举妄动!”
“大当家!”赵大成急得都带上了哭腔。“素琴的性命危在旦夕,还等什么等啊?”
“你觉得她为什么会中毒?”贺听澜问道。
“来不及想这些了,买解药要紧!”赵大成根本听不进去,他抽了一下胳膊,试图挣脱贺听澜。
“不好!”贺听澜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他立即转头对傅彦道:“快去通知寨子里的所有人,有人想毒死我们。一切入口的东西都先别吃,水也不要喝!快去!”
傅彦大概也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点点头,“好。”
然后他转身一路跑走了。
“大成子,你听着。琴姐中毒多半是寨子的水源出了问题,被人投了毒。此时对方只怕是在山下守株待兔,就等着咱们的人下山,去城里买解药,趁机将咱们一网打尽。”贺听澜冷静道。
“那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什么都不做啊!”赵大成冷静不了一点,黄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掉。
“你现在下山,非但不能买到解药救琴姐,反而还会落入敌方的圈套!”贺听澜提高了声音,厉声道。
赵大成一下子梗住。
“听我的,如果你真的想救她,现在回她房间去,陪着她,办法我肯定会想。”
“可是……”赵大成还想说什么。
“这是命令!”贺听澜打断了他的话,“我向你保证,会保住她的性命。”
半晌,赵大成点点头,“好。”
贺听澜看着他失魂落魄、跌跌撞撞地回到了陈素琴的房间,终于舒了一口气。
总算稳住了这个愣头青。
他需要赶快冷静下来,想出一个最好的对策。
这段时间寨子里总是大事小事不断,大有风雨欲来的架势。
果然,无忧无虑的平淡日子只是奢望,这般梦境一样的生活他已经过了两年多,是时候要回到曾经最熟悉的江湖风雨中了。
来啊,管你是什么妖鬼蛇神,统统来罢!
不过是见招拆招而已。贺听澜冷冷地想。
远处江如惠急匆匆地跑来。
“阿澜!”江如惠跑到贺听澜跟前停下来,喘着粗气道,“确认了,问题出在水车。蓄水池里的水被下了毒,而且毒量不小,我合理怀疑对方根本不是在河水里下的毒,而是在水车或者水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