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中,一年一眨眼就过去了。
江城亚运会彩票的热度刚过,整个市里又刮起了一阵“卡啦ok”风。
以前普通人最大的娱乐,除了全家人去公园玩,晚饭后去看电影之外,就是家里有电视的看电视,不然就听收音机,听录音带里的港台流行歌。
有钱人嘛,除了去贵价的地方吃吃喝喝,就是去夜总会。
当然,也有更雅致的,学香港人,早上约打高尔夫,晚上去各种有钱人举办的舞会。
但最近,江城突然就冒出了一批“卡啦ok”厅。
这个卡啦ok厅可以说是吸引了各个阶层的人,它不只有钱的人能去,普通人家,多几个人凑一起,也是能去的。
这种形式,满足了大量普通的唱歌梦,每路过一条街,都能听到卡啦ok厅里头传出来的歌声。
这使得卡啦ok厅迅速发展,江城的每一条大街上,都有一间,甚至有些小路或者偏一点的地方,也都有小型的。
只是宋盈君没料到,郑飞燕也在做这个生意。
本来宋盈君也不想理郑飞燕的,但是郑飞燕三天两头就往宋盈君的冰室跑,她每回来又点了东西吃,那她就没理由赶客。
郑飞燕到冰室,不外都是拉上邻桌聊几句买房的事情,不然她没个正经单位工作,自己干个体的,跟别人也没什么谈资。
一般人没什么谈资,人家不介意,来到冰室都是看报纸,吃东西,听听冰室里播的歌。
但郑飞燕可不,她来这里,首先就是要给大家留下印象的。
自从上次郑飞燕来冰室“还”亚运会开幕式的门票之后,她就一直没再见过卫疆了。
哪怕是过年那几天回家她也没见着,她去院子外头转悠,总被那个苏美兰盯着她。
她不乐意,还骂过苏美兰:“我来看桥盖得咋样了,你看我干嘛。”
苏美兰那个讨厌精又总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给她看得特别不自在。
过年在卫家涌没见着不打紧,回江城之后,郑飞燕赚了点钱,她就隔个几天去宋盈君的“幸运冰室”。
她本着“卫疆在就最好”的打算,去到幸运冰室就拉人聊天,好让人对她留下印象。
卫疆不在,宋盈君也不在的话,她就故意整点动静话题出来,让服务员记住她。
反正有点事儿,这些服务员就会跟上面的人说,那宋盈君就会知道了。
宋盈君指不定也跟卫疆说她的事,那她在卫疆那儿就留下了印象!
反正不能让卫疆忘了她郑飞燕这号人!
她以后是要跟卫疆在一起的,现在忍归忍,但是也不能坐着干等啊!
但这印象,得留个“女强人”的印象,郑飞燕分析过,卫疆就是喜欢能治得了他的女人,更喜欢自己有主意,会做生意有本事的女人!
她一直暗暗找机会,等她生意做得比宋盈君大之后,那她跟卫疆的事儿,到时就是顺带的事!
刚开年那几个月,郑飞燕还是倾向于显摆她那套“买惠州房聪明买江城房蠢才”理论。
“惠州的房啊,我以前买的时候才三四百块一平方,现在呀,涨到了七百多块一平方了!”
郑飞燕是意在说给服务员听的,但正好身边有几个食客也在听,她就正好卖力表演了。
那几个食客听得也是愕然——
“这价升得那么快啊!”
“跟开飞机似的!”
“翻了一倍嘛!”
郑飞燕心满意足。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冰室里的服务员也都认识她,她以为服务员都羡慕她,但是大伙儿都特别讨厌她。
这女人,每回来跟她们说话噪门又尖又大,但跟男人说话的时候又做出一副柔情似水的样子,捏着噪子说话,每回都看得她们作呕。
但之后,郑飞燕就好一阵子没出现了。
再出现的时候,换了新连衣裙,烫了新的大波浪,还化了妆。
这次是跟一个男人一起来的。
这个男人不是徐坚,但是看做派,是某个办公室的小领导。
郑飞燕一来就给服务员派名片,逢人就说自己开了间卡啦ok厅,正在大量招服务员,有兴趣的打她电话。
她晃了晃手上砖块那么大的黑色大哥大,点了点放桌子上的名片,说:“这上头有我的电话和bb机号,郑经理,就是我!”
名片正中印着“燕语歌舞厅”一行大字,下头是郑飞燕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她一进冰室就把大哥大竖在桌边。
果然,不少路过的人都被这个大哥大吸引,还问她这个是什么,她就一一跟人说。
“这个呀,叫大哥大,是可以拿着一边逛街一边听电话的……另一种电话!”
“这个可贵了,我朋友从托人从香港那边给我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