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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梦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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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哥上演霸道总裁戏码,用一只手撑着墙壁,脸部贴得离女子很近。女子被他放大的肿眼泡、大蒜头鼻、满是痘坑的脸恶心到,厌恶地将他推开。但是,这在他看来,是女子看到他帅气逼人的脸之后害羞了,不好意思给他看到自己脸红的样子。

他把女子扯了回来,继续上演霸道总裁戏码。他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女子:不要紧张害羞,你马上就能得到我了,你马上就能荣幸地获得我女朋友的身份了。

他撅起甜甜圈般的厚嘴唇,享受地眯起眼睛,靠近女子。

啪!女子扇了他一巴掌。并踢了他一脚。

他终于吃痛,猛地睁开眼睛,脸上浮现了怒气:“害羞个什么劲啊,大把女人排队嫁我,能被我看上是你的荣幸,别他妈生在福中不知福!老子再给你一次机会!过来!”

女子尖叫嘶吼:“你神经病!我来问有没有看见我手机,你往我身上拍那么多头屑,还想非礼我!信不信我报警!”

鸣哥嗤之以鼻,翘起一边嘴角:“哼,没想到啊没想到,你爱我竟然已经爱得这么深。口是心非的女人。”

女子指着他,大声说道:“我再问你一遍,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

鸣哥双手插着口袋,裤脚的污渍已经一个月没洗,每天出汗也很久不换鞋。站在人面前,就能闻到从脚底传上来的恶臭。

女子闻到味道,皱眉捂鼻,露出厌恶的表情。

“你是爱我爱得无法自拔了吧?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承认你喜欢我。不要求你说爱,只需要说喜欢就可以。这一个小时里,你要是说了,还有挽回我的机会。”鸣哥吊儿郎当在女子面前晃悠走弹簧步。

他被自己的宽宏大量感动得泪水上涌。除了自己,还有哪个男人会这样等一个爱自己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这么久?

他胜券在握。他觉得,无论后面发生什么,女子内心想的都是跟定自己了。

女子道:“我只想问你有没有看到我手机,你为什么一直顾左右而言他?我的手机是不是你拿的?”

鸣哥心想,反正结婚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或者说现在就可以你的就是我的。还分什么你我呢。

手机确实在他身上。但他并不打算直接交出来。他要等女子着急,急得快要疯掉的时候再拿出来,女子对自己的爱慕和感激才会更深更多。

毕竟是自己看上的女人啊。自己是这样完美的独一无二,到底会有多少女人暗恋自己却苦于不敢说呢?

他觉得,这个女子也太幸运了,竟然能被自己看中,竟然有进自己家门的机会。不像另一个合租女子,就没那么幸运了。谁叫另一个屁股没这个大。

鸣哥觉得,这个宇宙中再也找不出像自己这样宽宏大量的人。因为他还给了女子一个“台阶”:“唉,为了鼓励你说真话,我也是煞费苦心。这样吧,你要是能在这一个小时之内说马上跟我结婚,我就允许你第三个儿子再推迟一年生。”

女子像个疯妇一样对他破口大骂,各种骂娘,各种问候祖宗。

鸣哥不以为然,双手一摊,打算采用威胁法:“我知道你害羞,但是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害羞。你要是不说,小心我不娶你了。”

他认为,这样说的杀伤力是巨大无穷的。自己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男人,多少女人哭着跪着做着梦也想要嫁给自己。但是面前这个女子竟然听到自己说不娶她了,一定觉得天都塌了!

他等着她的崩溃。

女子喊叫得更凶,骂得更凶了。一边骂一边质问是不是他拿了自己的手机。

他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拿的。他要等女子真的因为找不到手机疯掉,才若无其事地拿出来。到时候,女子一定带着全家给自己磕头致谢,并愿意给自己全家一辈子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到时候,享受女子全家对自己全家的付出就可以了。没钱了找女子家要,吃饭要女子家喂,被褥也要女子家弄。

女子家是否还有更年轻的女子呢?说不定还有人能幸运地被自己看上……

这么划算的一笔买卖,他可绝不会放手。所以打死不会承认手机在他那。

另一合租女子听到女子喊叫的声音,走了过来。女子立马劈里啪啦复述了刚才鸣哥说的话,以及鸣哥的动作。

另一女子听闻,厌恶地剜了鸣哥一眼。

鸣哥自我感觉非常良好。他心想,正是另一个女子没那么幸运能被自己看上,心生怨恨嫉妒了。

两个合租女子见关于找手机没结果,回了房间,狠狠地把门关上。

鸣哥也回了他跟宝振的房间,开始忍不住对宝振说了刚才女子稀罕自己与自己头屑的事。

宝振瞪大眼睛一秒钟,随后恢复常态:“不可能吧,谁心理那么有问题,会喜欢头屑?”

鸣哥抢着说:“是真的。你不知道女人都口是心非,她表现出来的讨厌,其实都是内心的喜欢。还有,我跟你说,另一个女的也喜欢我,我估计你没机会了。唉,就看谁能先得到我了。”

宝振又像之前一样不再过多地接话。他现在的兴趣,只有游戏。

鸣哥再次在一旁恨铁不成钢:“信不信你这辈子都找不到老婆!虽然说我们男个个都优秀,但我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如果你跟跟我走得近些,向我取取经,我还能教你怎样让每一个看中你的女人主动过来求你娶。但你这样不虚心好学的态度,真让我失望啊!师傅我想带都带不起来!”

鸣哥在一旁苦口良心良久,宝振都不作任何回应。

到了睡觉的时间,宝振终于对鸣哥说:“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

熄灯后,鸣哥没有像往常一样选择入睡,而是在黑暗中揉捏着那部偷拿的手机。

鸣哥一直在床上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想着自己看上的那名女子的刚烈态度,幻想她不多久就会求着自己娶她,不停地向自己疯狂道歉这个晚上她的言行吓到自己了。而自己则选择宽宏大量原谅。

不过,不能马上原谅,要矜持一会儿。人们总是不容易珍惜轻易得到的东西。等女子求得自己原谅,一定会感恩戴德,自己说东她绝对不敢往西。他想。

他忽然听见旁边那个床上的宝振发出声音。咕咕噜噜,好像在说着什么。

难道是在说梦话?

鸣哥蹑手蹑脚凑过去,想听宝振究竟在说什么。他睡着了没有呢?

鸣哥小声喊了一句:“宝振。”

宝振没有应。只是砸吧着嘴,好像梦里有什么美食。

“呼……呜……”宝振发出两个字音,又接着迷迷糊糊道:“左边,右边右边,对对对,打他!出大招!”

鸣哥隐约感觉宝振说的是游戏。连说梦话都在说游戏。

“唉……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宝振道。

看来宝振真的在梦里打游戏。

鸣哥想着自己偷拿女子的那部手机,兴奋到睡不着,干脆在黑暗中听听宝振的梦话解闷。

鸣哥试探着问宝振:“宝振,你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宝振回答了:“我的爸爸……叫,宝宝。”

“宝宝?”

“嗯。”

鸣哥又问:“你现在睡着了吗?”

“睡着、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手机密码?”

没想到宝振真的说了:“密码是游戏的英文,加上数字5201314。”

鸣哥汗颜,连密码都是对游戏的告白。看来他是真的很爱游戏。鸣哥取过宝振的手机,输入密码。还真的对了。

鸣哥又问:“你不要跟我抢那个屁股大的女人,行不行?”

他等着宝振的回答。但是宝振没有回答。黑暗中安静了几分钟。

“你为什么……拿她手机。”宝振问。

鸣哥吃了一惊。难道自己偷拿手机的过程被他看见了?不可能啊,他看见宝振专注打游戏的时候才去拿的,自己也很谨慎,不可能被发现的。

宝振翻了个身,背对鸣哥。什么也不说了。

难道做梦有特殊能力,能看见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虽然鸣哥有着非常强大的自信,但是偷拿别人的手机毕竟心虚。他在等待宝振再说些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也许醒来之后宝振根本不记得自己的梦话呢。鸣哥自我安慰。

“我是TK083号。”宝振说。

鸣哥不知道宝振在说什么。谁知宝振说完之后,一骨碌爬坐了起来,差点把鸣哥吓尿。鸣哥屁滚尿流地离开宝振的床,手脚哆嗦。

宝振背对他,一动不动。鸣哥在等宝振的下一步动作。

“呵呵。”宝振莫名其妙傻笑两声。黑暗中鸣哥借助微弱的光线,看到宝振幽幽地把头转向自己。

“你……你要干什么?劫财还是劫色?”鸣哥说话结巴。

其实宝振的长相属于中等偏下,但是鸣哥长得比他更丑。但鸣哥不觉得,他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帅,全世界的雌性都暗恋自己,只不过要么含蓄要么自卑,都不敢来跟自己告白,全等着自己主动出击。

要不然,为什么都没有女性来跟自己表达爱慕呢?而且因为自己太帅,她们从来不敢多看自己一眼,怕自己发现她们喜欢自己。

宝振起身。向房门走去。

鸣哥不知道此时的宝振是清醒的还是梦游的,鬼使神差就跟了过去。

宝振来到客厅,又走向客厅的门,打开门却不关就走出了出租房。

难道宝振真的梦游了?鸣哥越发感到奇怪。宝振这么晚要去哪里?

宝振走在前面,鸣哥跟在后面。

“呵呵。”宝振又傻笑了两声。

鸣哥不知道宝振在笑些什么。

宝振来到一条马路上。鸣哥也跟到了马路上。

宝振忽然说:“不要在马路边看美女。”

鸣哥觉得宝振是自说自话,不是说给鸣哥听的。大半夜的哪有美女?

可谁知,鸣哥在一根电线杆上看到上边贴有一张纸,纸上面印有一个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子。纸上写了什么内容,鸣哥没去看,他的注意力全被那个漂亮女子吸引了去。

脸真漂亮,身材真好……鸣哥看得移不开眼。全然没注意已经不知走到哪里去了的宝振。

嘭——

一个突兀的声音划破了深夜的宁静。一辆汽车疾驰而去,一个人影飞天而起。

宝振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没在出租房内,而是身处室外。

同时还得知一个消息,有人深夜被车撞飞,送进了医院。没死,但是成了植物人。

那个原本住着两男两女的出租屋,现在只剩下一男两女。那间原本住着两个男人的房间——一个男人对游戏感兴趣,一个男人对女人感兴趣,只剩下那个对游戏感兴趣的男人。

从此回到出租房的房间,再也没有人跟宝振说话。再也没有人催宝振找女人。

同时,再也没有人打断他玩游戏。

宝振难得收拾一次房间的时候,发现了一部手机。一部从未见过的手机。绝对不是他的,也不是鸣哥的。鸣哥的手机不会是粉色。

他随手把手机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其中一个合租女子回来,看到桌上的手机时,惊喜到尖叫:“啊!怎么手机又回来了呢?在这里不见,又突然在这里出现!”

一个周末,有人来敲门。宝振以为是合租女子忘记拿钥匙,便去开门。谁知,门外出现的是一个陌生的妇女,皮肤黝黑,身材臃肿,抱着一个几岁的女孩。女孩面黄肌瘦,头发枯黄稀疏,看上去营养不良。

“找谁?”宝振问。

“鸣哥住在这里吧?我是他乡下的妻子。唉,他嫌弃我生的是女孩,离家出走,拒绝支付抚养费……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妇女倒起了苦水。

宝振说:“哦,他现在不住这里。他已经成植物人了,现在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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