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好些了吗?”
刚刚下了台词课,看见这消息,时星洄裹紧些外套,眉心不自觉敛了起来。
其实婚后生活比起想象中要轻松很多,也可能是因为手受伤了,她一个月都很难见到温酌一面,对方比起金.主,如今更像是发生活费的妈妈,聊天记录里充满了铜臭味的转账。
所以突然问起手来,让时星洄心里有些打鼓。
“医生说下周可以去拆石膏。”
只能坦诚地把诊断结果发过去,时星洄被拍了下肩膀,游溯一手拿着她们俩的书,另一只手上挂着电动车钥匙,“走了,抢饭去了。”
《新妾》在十一月的时候就杀青了,游溯回来后自觉承包了骑车、拿书、买饭等一系列时星洄现在不方便做的事情。
“等一下,温老师找我有事。”
故作自然地把手机收了起来,时星洄冲游溯笑笑,“我等会儿在系统上请个假,下午你帮我和老师说一下吧。”
游溯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型的暖手宝,“行,我送你到校门口,要是下午有作业我就发给你。”
时星洄好笑地用左手接了过来,“谢了。”
因为临近年底,气温骤降,她有些感冒,连带着四肢也失温,游溯就准备了这个手心大小的暖手宝,每次骑车都让她拿着。
跨上后座,时星洄冷得把脸往围巾里面缩了缩,闷声道:“其实你真的不用自责的,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闻言,游溯微微垂下眼睫,“我知道的,我对你好也是因为……我们是朋友。”
“那就好,我怕你还走不出来呢。”
时星洄笑了起来,低头看向手机上的聊天记录。
“出来,我在校门口。”
“现在?”
“不然呢,你想和游溯一起跨年?”
“好,我马上出来。”
按熄屏幕后,她叹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接近半年了。
景象不断倒退,到达校门口后,时星洄冲游溯挥挥手,“拜拜,明年见。”
游溯愣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是十二月三十一日,顿时笑开,呼着热汽道:“明年见。”
熟悉的保姆车停在不远处,时星洄走了过去,见到了第二排戴着鸭舌帽的温酌。
女人比起记忆中又清减了不少,帽檐简直能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尖细的下颌,白皙而凌厉。
她侧目看来,眸光清泠泠的,如风平浪静的海面,“最近怎么样?”
真是好浓的一股子金.主味。
指尖摩挲而过,时星洄扬起一个不会出错的笑容,“还好,老师夸我是天赋型演员呢,然后身体恢复得也不错,应该下周就好了。”
温酌却敛起眉,抬手按在了她的唇角,嗓音淡淡,泛着剔透的冷,“不想笑就别笑,难看死了。”
时星洄恢复了刚上完课的活人微死感,一边吐槽着“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一边问:“我们去干嘛啊?”
“爬山。”
不悦的目光扫过时星洄穿着的绒袜和拖鞋,温酌隐忍着按了一下额角,“回去换双运动鞋。”
让一个手臂骨折的人去爬山?
时星洄拒绝的话语在舌尖绕了三圈还是说不出口,毕竟,谁让温酌是自己衣食住行的金主姐姐呢?
认命地叹了口气,保姆车停在楼下,时星洄看着不动如山的温酌,引得对方疑惑看来,“干什么?”
时星洄低头示意了一下自己打着石膏的右手,“我一只手没办法系鞋带。”
一般都是让游溯帮她的,但是今天早八快迟到了,所以穿上拖鞋就跑出门了。
如今,让温酌给她系鞋带?
感觉有点过于异想天开了,属于是温酌敢系,时星洄都不敢让她帮忙的程度。
“要不……”就算了吧。
话语说到一半,只见温酌轻啧一声,眉目清凛,不悦而疏冷,“麻烦。”
女人下了车,回首看来,“愣着做什么?上楼。”
时星洄这才发现温酌穿了一身象牙白的运动服,显得身形纤瘦高挑,清如玉竹,搭配同色的鸭舌帽,倒是多了些青春气息,冲淡了那股子萦绕不去的郁气。
“哦,来了。”
慢半拍地跟着进了电梯,时星洄有些胆战心惊地问:“你帮我系鞋带啊?”
温酌挑眉看来,锋利而冷锐,“不然呢?让小鹿给你系?”
“那还是别了吧。”
时星洄尬笑着摆摆手,她总共也没有和元鹿见几次面,还是别麻烦人家了。
不过,当看着温酌低下.身去为自己系鞋带时,时星洄微微抿唇,心里居然生出了些许微妙的愉悦。
可能这就是,扳回一成?
回到保姆车后,温酌递来一份便当,嗓音淡漠,像是在说什么很平常的事情,“要我喂你吗?”
很明显,前方传来元鹿一声没忍住的轻笑,时星洄耳朵都红了,拒绝道:“不用,我还有一只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