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居雾看着符阵思考片刻,随即走到那张唯一的桌子前,低头在一本书上翻找些什么。
很安静,除了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就是血滴在地上的滴答声。
谢居雾到底想干嘛?!
许均安觉得自己得想个办法和他沟通才行,这血就这么一直流万一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怎么办?
于是他仔细观察自己脚下这个符阵:是用鲜血绘成的复杂的古老纹路,好,许均安看不出门道。
但,如果他稍微将这个符阵损坏一些呢?
那边谢居雾似乎找到了他想找的,转而拿起一只干净的毛笔朝许均安走来。紧接着面无表情地用力将笔往自己手掌上蘸,像是还嫌血流的不够多。
他蹲下身,神情认真地修改符阵纹路。如果忽略怪诞的地方,谢居雾此刻不像在画符,反倒像一位优雅而又痴狂的画家在完成他的作品。
这个过程中许均安的身体忽然解开了禁锢!他看准时机,弯腰快狠准地伸手拉住了谢居雾的左手手腕。
咦?碰到了?
谢居雾抬头直直看向他的眼睛,从喉咙间溢出一声低笑,“抓到你了。”
许均安莫名其妙:谁抓住谁啊大哥,现在是我抓住你……
等等。
他低头,自己依旧是半透明的魂魄状态,但谢居雾能看见他了?这符这么管用?
算了算了,这些暂时都不重要。
许均安视线不自然地左右乱瞟,最后生硬地憋出一句:“你快止止血吧,又不是在献血,这么大方干嘛。”
谢居雾微怔,预想中质疑、恐惧、责骂的话语竟然是被这样一句话所替代。
而许均安此刻正陷入一种微妙尴尬心情中:死对头费这么大力气给他招魂,图什么啊?
眼见谢居雾又不说话,许均安故作镇定先发制人:“你要见我,有什么事?”
这么说话是不是有点太生硬了?不对,反正他们现在也不是能说软话的关系。
许均安的语气近乎冷漠,谢居雾就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般迅速清醒过来,他站起来勾唇皮笑肉不笑道:“你一直在我周围,什么意思?”
闻言,许均安暗道不好,合着这是兴师问罪来的。
他倒是很想直接问“你对我到底有什么执念未了啊”,但问题就是白巫尝说这是天机,天机不可泄露,总而言之就是不能让谢居雾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许均安后退一步站回符阵中间,双手抱臂很有底气的样子:“你不用知道。”
谁料谢居雾听完也不生气,只淡淡提醒道:“是吗?你现在还欠我一亿张冥币。”
什么?!
“你故意给我烧这么多钱不会就是想让我多欠你一点吧?”许均安真惊了。
没见过给逝者烧钱还要逝者还的。
谢居雾不置可否,兀自去拿来纱布单手包扎伤口,最后才气定神闲道:“还钱很简单,只要你定时……”
“来见你?”许均安都会抢答了。
不是,他又不是他公司员工,这定期汇报工作的社畜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谢居雾笑眯眯道:“没错。”
许均安自然是不干,“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