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柏忍不住皱眉,这个方向是往城外去,可城门不都是关闭的么?
“卫兄!”阎昭高呼,走到近前解释说贼人已经拿下,圣旨也已经到了周边各县,城外的流民已经被领着去了。
“那这些?”
“已经登记的流民城中容纳不下,庇护所只留下了暂时行动不便的,其余的被官兵带领分布到乡下,自建房屋,自己开垦田地,一年内他们所开垦的田地均属于他们。”
林轻颂比卫柏更能体会田地的重要性,当即有些激动,说阿娘和他讲过,当初他们迁来这边,家中田地也是自己开垦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在沿用这个法子。
这次灾情总算缓解了,阎昭也是满面春风,闻言笑意更盛,说:“若不是城内容不下,他们大多数也会像无名街那些人一样分得一间屋子,但相比之下,还是去乡下好,无名街的屋子只能放个火炉烧火做饭,不如乡下方便,一大家子挤在里头不知得多么窘迫。”
“那何时解禁?”
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看来离解禁也没有多远了,但得到一个确切的时间总比在家中干坐着等消息踏实得多。
“最晚今日申时之前。”阎昭知道二人不是那般莽撞的人,却不知二人是何故上街,“二位出门是有何事?”
“我与夫郎打算明日腊八施粥,正要去饭馆叫两个伙计,安全些。”
“那我明日可要去讨一碗尝尝了!”阎昭一手扶剑调侃道。
突然想起什么,敛了声色,清了清嗓子,在两口子好奇又忐忑的目光中说:“饭馆的米粮都被耗光了。”
这算什么。
卫柏和林轻颂不由得松了口气。
二人虽没意见,阎昭还是讪讪解释说:“这些日子下来,官府粮仓的粮食早就耗完了,前几日就在用大家组织购买的囤粮,今日迁民总不能什么也不给就让他们自己去拼,所以按人头每人发了一斗米。”
若不是山穷水尽了想必阎昭也不会先斩后奏,卫柏和林轻颂连连说理解。
等二人再走到后门里头就开始喊东家,卫柏无奈摇头。
“囤的米粮虽没了,但馆内还是得有人留下来。”卫柏此话一出,还欲告知的张明智又将话咽了下去,“起先不知米粮没了,打算找两个伙计,现在你们三个汉子和我一起,林掌柜和方远守着饭馆。”
在遇见阎昭之后,夫夫二人商量着改变了计划,林轻颂自觉今日精神不好,没有争着一起运送,只是说:“那正好还能运几袋米,免得过几日饭馆回复营业了再得跑一趟。”
那边四个汉子来回忙碌着,这边两个哥儿边打扫店内边说着户籍的事儿。
林轻颂刚提起方远就赧然道:“掌柜的,是我们那日想简单了,后来我们俩仔细盘算了一下,阿庄上的是奴籍,怎么能我们轻易一句就迁出来呢!”
“我们二人现在都没房子,还是打算先攒钱买处小宅子,再攒够银钱给您二位,若不是东家看中了阿庄,阿庄可能还在卖命,我也可能没有心力撑到这个时候。”
对上方远复杂的眼神,林轻颂的千言万语都被堵在了口中,化作一声叹息。
回到家中林轻颂将今日的事告知卫柏,见夫郎脸色苦大仇深的,卫柏怔了一下,叹息道:“你这是操个什么心,他们二人可还比你大个一两岁呢,方远说的也没错,他们俩当务之急就是买个宅子,那五十两银子咱们给他们俩婚事包个红封不就成了?”
“是诶!”林轻颂瞬间精神了,回过神来又问卫柏有没有交代他们泡豆子的事。
卫柏轻刮了一下林轻颂的鼻头,故作抱怨:“要不是指了条路,夫郎怕就想不起这件事咯!”
林轻颂嗔瞪了卫柏一眼,扭头哼哼两声,摆起当家管钱的姿态:“快去做饭!”
“得嘞!”卫柏顺着台阶往下赶,言语奉承:“林掌柜,今日中午炖菌菇鸡如何?”
林轻颂没作声,跟着卫柏一起走进灶房,自觉开始淘洗大米。
“阿颂,出门锅中还有热水,你舀着用了,我去后院捉鸡。”卫柏拿上菜刀边往外走边说。
米饭焖好,林轻颂刚踏进院子就闻见了那股血腥味,当即扶着墙边干呕起来。
卫柏闻声放下手上的鸡和刀,快速搓干净手赶到夫郎的身边,可于林轻颂而言,那股子血腥味更重了,转身捂住口鼻慌乱地朝卫柏摆摆手,闷声说:“不行,相公,你离我远一些,血腥味太呛人了。”
“行!”卫柏连忙把手背到身后,问:“这回好些了吗?”
林轻颂拿远捂住口鼻的衣袖,尝试着嗅了几下:“现在好些了,但院子里还有,我还是回灶房带着。”
“好,我加快手脚收拾,你先去灶房里带着,暖和。”
“没事,你小心些,别划伤自己,我就在屋里头也跑不了。”
没顾得上夫郎开的玩笑,卫柏眼神紧张目送夫郎进屋,转身开始忙活,等处理完母鸡和院内的血腥卫柏才缓过神来,心下疑惑夫郎是不是凉了胃,等会儿问问夫郎要不要去找郎中看看。
屋内林轻颂呆愣坐着等那阵恶心劲儿过去,心中回想起自己最近的反常,嗜睡、犯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