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
看着眼前又被合上的门,这扇今天之内不会再对我开启的门,哑然失笑。
临走前,我没忘了要再和她道别。轻轻叩了叩门,贴近门缝说:“我真走了。”
里面没有传来回应,但她应该是听到了。
乘电梯下楼前,我给自己发了个现在的定位,定位只能精确到单元楼,于是又在下面补充一条消息:1202,然后加入了收藏。
端着手机下楼期间,我又给游漌懿发了个红包。
等了两分钟,对面没有任何动静,便收起手机想着一会儿回去的路上再看。
她很会掐点,完美地覆盖掉了我正准备滑掉的预约车辆接单提示。
【游漌懿领取了你的红包】
我笑了笑,点开这条消息,准备丢一个话头过去。
没想到她先开了口。
游漌懿:你只多看了我一眼?
她非但不诧异、不客气,还反客为主陷我于不义。
我琢磨了一下,回复她:最近财政赤字,等发了工资再慢慢补给你。
她没有立刻回复,应该说,是在我到家前都没有在再发来一条消息。
我一路上很认真地研究了一下回复给她的那句措辞,自认为没有把天聊死,这句话也没有很难接。
那,她是成心不想回我了?
再想了想,我宽慰自己应该不是。这句话确实不再往下接也可以,或者游漌懿可能正好突然有别的事在忙。
就这样没头没脑地猜来猜去,神游一般地到了家。
开门进去,母亲正在洗菜,她听见动静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回去问:“吃晚饭了吗?”
我一边换鞋一边回她:“没啊。不回来吃肯定会和您说的。”
母亲没再吭声,我便拎着礼盒和伞回了卧室。
坐在书桌前,将伞卷好收在一边,定定心心地开始拆礼盒。
包装差强人意,算是对得起被她讹去的那么一点点零头。把里面的收纳盒拿出来打开,我才明白了那位老板的祝语。
她卖了我一对杯子。
仔细确认了一下各处,这应该是全新的两只。玻璃面没有磨损,镶边装饰的颜色也很鲜艳。
这位资本家还有点人性。
我一手握着一只,开始思索。
既然她给了两只,那就顺理成章地把两个人的奖杯都做出来好了。
我将空盒子归置到一旁,拿来纸笔开始画样稿。
玻璃杯本身不高,竖着刻字太拥挤,横着的话,涉及的曲面跨度又有点大。
不过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横着刻。
麻烦就麻烦一点吧。宝剑赠英雄,红粉与佳人嘛。
奖项名肯定是“漂亮姐姐”无疑了,日期就写今天。至于名字,我最终还是没有画上去。
真的刻名字就太傻了,而且游漌懿的名字笔画那么多,刻在杯身上的字体又不能太大,还要和奖项的字体区别开,到时候要么变成了三个圆团,要么变成了三朵小花,难以分辨,观赏价值骤减。
至于我的。
一样不刻名字,日期还是今天,奖项的话... ...给自己颁个什么奖好呢?
想了半天也没能挤出一点头绪。
刚才在咖啡厅的时候,应该再追问一下游漌懿的,她那么聪明,肯定能想出个完美的名称来。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两下。
我几近枯竭的思路被彻底截流。
但偏偏就是巧,来信息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位“漂亮姐姐”。
她终于舍得回我了。
游漌懿:到家了吗?
她跳过了前面那个话题。不过,无伤大雅。
我勾着嘴角,直接回拨了一个语音通话。
她接得很快,应该是刚发完消息,手机还捧在手里的缘故。
“喂。”那头轻轻道。
可能是一个小时没听到她的声音,加上刚才江郎才尽下心绪有些烦躁产生的错觉,电话里的游漌懿软得像团棉花。
我愣了愣,而后才笑着告诉她:“我到家了。”
听筒里传来温柔的一声:“好。”
目的达成,我也不硬和她闲聊,直接道别。
“那我挂了。”
她嗯了一声。
但我们都没立刻挂断。我是想等她先挂,可能她也是出于礼貌。
既然如此,那就再磨蹭磨蹭。
“游漌懿。”
“嗯?”
我悠悠然拾起桌上的笔,在指尖盘了两圈,说:“没事,就喊喊你。”
然后故意又问了一遍:“我真挂了?”
那头没再出声,我猜她应该是有小情绪了,于是忍笑道:“姐姐先挂吧。”
话音刚落,耳边就传来了嘟的一声。
我挑着眉将手机移到面前,看着又归于平静的聊天界面心道:挂得还真快。
意犹未尽地将注意力重新投回画纸上后,倒是茅塞顿开。
奖项名,游漌懿不是早就帮我取好了吗?
于是执笔快速将它定格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