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迟绪听里面声音渐消,才敲了门,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澜郁觉得这一瞬间有些恍然,在哪里见过,想不起来,还没从故事里缓过来,神情恹恹的点了点头。
清月通讯牌亮了一下,凑近耳朵一听,得,清闲不了一点。
“姒弗夫人是个很好的人。”
贺迟绪带有些忧伤望来“确是,她是个极好的人。”
澜郁察觉他精神不对,是初见以来难得的忧郁,他好像是一个急需安慰的大狗狗,澜郁情不自禁的想抬起手摸摸他头发。
她记忆里安慰人就是这般的,手伸到一半,被他一句给打断。
“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贺迟绪显然不想聊,将残幽玉佩悬在空中。
浅紫色的外衣,是个半圆形的,雕刻着幽都处处可见的海棠花,角落处还有幽都特有的图案。
澜郁接过来观察一会,就将它放在桌子上,不肯碰,澜郁潜意识的以为它很贵,打碎了赔不起。
贺迟绪说“这玉佩认主后,你的病情就能缓解,不想要吗?”
澜郁不解贺迟绪为何对她这般好,枯逢山上她可以暂时理解为贺公子好心肠,但一个毫无记忆的人,能给他带来什么呢。唯有一个理由,便是他认得自己,且自己能对他带来诸多好处。
“条件呢。”
火海前,迟绪不知她是用什么法子竟让那毒缓解许多,单凭这一点,便足以抵消所有,更遑论她还曾不顾自身舍命相救。
她没有安身之处,我给。
她没有立命之本,我教。
若真要胡诌个条件,不免想起隐有传言,贺家欲择少主夫人,可笑当事人还一无所知。
贺迟绪并无不耐,仍是初见那般温和,如涓涓流水润人心肺“姑娘近日也看了,幽都人心复杂,前有狼后有虎,贺某独身在此,一人难敌群狼,姑娘虽失了记忆,但胆识谋略非常人所比,更何况纵火一案,姑娘不想知道是谁干的吗?”
澜郁成日与清月待在一处,也并非全都是在插诨打斗,清月心思单纯,澜郁一试探全都招了,大差不差的了解些幽都恩怨,贺家布局。
贺迟绪将残幽玉佩拿过来,带些诱导“姑娘,滴血认主,她便是你的了。”
澜郁将食指刺破,挤出滴血,血珠滴落,玉佩凭空悬浮,停在澜郁面前,一抹幽紫色隐入额间。
澜郁鬼使神差的伸手触碰它,幽紫光刺破云宵。
贺家仪事堂内,一群长老正商议零觑秘境应该派谁去,被残幽之光打断,场面瞬间静默
“家主,我应该没有看错吧。”执法长老开口。
贺砚修看着那道光,这小子,速度怎么这么快,砚修强硬的笑了笑“啊?对,今日清晨我将残幽玉佩给迟绪了。”
此话一落,顷刻炸开了锅,你一句他一言,乱哄哄的。
“少主即已有一块,那这块给谁?”戒律长老问。
贺砚修一时语噎,不痛快的看着他,心想“我怎么知道,那臭小子什么都不说,你问我,我问谁?”
碍于面子,还是回答“貌似是一位姑娘。”
又炸开了锅,姑娘!
那幽都就有少主夫人了,九州之内各长老曾暗自比较,谁家少主最先成亲,一开始是想扶桑那位圣子,只是可惜出了那样事。
礼教长老开始默默推算并且敲定地点,便在长生洲举行,祭司掐指推算婚期,来年春分与小寒便是最佳时日。
贺砚修与他们共事这么长时日,虽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看那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清着嗓子咳了一声“诸位长老稍安勿躁,那位姑娘只是对小儿有恩,恰好需要残幽玉佩,并不是诸位想的那般。”
礼教长老上前问“家主可知那位姑娘是否有婚配。”
贺砚修这哪知道,看那小子心急样,不确定的答“应是没有的。”
又一次炸开了。
众长老相互看着,有苗头有苗头。
长老们都已将到时宴请谁都想好了,不光大办,更要风光的大办,幽都已经好多年没出过喜事了。
嫁衣雏形都在长老们脑中浮现。
但诸位长老仍是尊重的,哪怕在平常遇见了,也不会去打扰,只是躲在暗处悄悄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