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这是怎么回事……”
“我暂时做了急救措施,波皮,请你……”
脚步声由远及近,有人被安置在她斜对面的病床上。在分辨出邓布利多和庞弗雷夫人的声音之后,她又听了另一个熟悉的声音。
“……波特和他有了直接接触,我怀疑……”
“……没有侵蚀,西弗勒斯……他需要魔力稳定剂……”
几声低语后,她听见庞弗雷夫人匆匆忙忙离开的脚步。
“西弗勒斯,对于奇洛……”
邓布利多重新开口,平缓语调中的凝重让潘西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但等了几秒之后,她就算使劲竖起耳朵,也无法再听清两人之间的交谈。
或许是用了悄声细语。
在纷杂的思绪和疲惫中,她很快又沉沉睡去。
潘西的高烧在第二天醒来时就退了下去,全身的红疹看起来也没有昨日那么恐怖。庞弗雷夫人对此很是满意,但整个人显然因为后半夜送来的特殊病人得格外紧绷。她拒绝了所有人的探视,只肯把礼物传递进来。
潘西只有在坐起来吃东西时,才能透过帘子看到昏睡在对面床上男孩隐约透出的黑发。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惹眼的是他床头小桌上越堆越高的慰问品。
显然只过了一天,那天晚上的“秘密”就在校园里不胫而走。
庞弗雷夫人再一次将学生们给哈利送进来的东西抱进来,在把潘西的包裹给她时有些气哼哼地抱怨道:“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居然把马桶圈送进来当礼物!还好给你的那份只有糖果,否则我也必须没收!”
潘西挑出几个礼物里包得最潦草的那个,拆开后,里面躺着两根荧光色的棒棒糖和一张信纸,内容只有短短几行:
「致绿手小姐,
敬她无畏的幽默感。
吃掉酷酸果的,
韦斯莱&韦斯莱」
她拿起其中一根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正是蜂蜜公爵颇有争议销量却经久不衰的酸味棒——只要吃下去,就会把舌头烧出一个洞,连话也说不了。
在觉察到“酷酸果”的言外之意后,她不禁微微一笑,然后去拆另一个不起眼却分量十足的包裹。
那里面是一叠整齐的笔记。
潘西的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她在医疗翼里住了两天,在第三天清晨,对庞弗雷夫人提出了回宿舍休养的申请。
庞弗雷夫人坚持着又为她检查了一遍身体,这才不情不愿放了行。
两日之后就到了年终宴会那一天。邓布利多的宣讲结束,在他的拍手声中,银绿的装饰变成耀眼的金红色。或许是受到斯莱特林餐桌上情绪的影响,又或是其他三个学院震耳欲聋的欢呼喝彩太过吵闹,即使早就知道最后的结果,潘西还是感受到了一丝难以言明的憋闷。
她没有去看格兰芬多长桌庆祝的盛况,没有去看教师席上斯内普与麦格的互动,没有去看她对面僵硬惊恐的马尔福,只垂眼盯着桌布上闪闪发亮的餐具出神,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考试成绩公布的那一天,得知赫敏·格兰杰是年级第一后,潘西松了一口气。让她稍感意外的是,紧跟赫敏成绩之后的居然是西奥多·诺特,这让她排到了第三。
没有太多时间消化这件事,他们已经再次坐上了霍格沃茨特快。加上扎比尼和诺特之后,六个人的包厢略显拥挤。潘西靠着窗户假寐,听男孩们聊着魁地奇和假期的计划,似乎再也没人在意学院杯的输赢。
第一学年的生活就如窗外倒退的平淡风景,就这样被他们甩在身后。
列车终于慢慢停靠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
走上站台后,扎比尼率先和几人道别。他趁着马尔福不注意,坏笑着对潘西眨了一下左眼,提起了手中的猫头鹰笼。“假期保重,可不要再不·小·心生病了。”
她收到他的暗示,幅度极小地点头予以回应,却听到旁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
提起箱子的诺特没有分给她一个眼神,只对着马尔福点了点头,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我看见我父亲了——你父母也在。”马尔福在人群中搜寻的视线忽然一亮,接着极为自然地抓住了她的手,指挥着克拉布和高尔挤开旁边的人潮,“我们走。”
在潘西身后,她隐约听到有些人开心地喊着:
“拜拜,哈利!”
“开学见,波特!”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抽出手,迎上远远几人投来的几道目光,扬起了乖巧甜美的笑容。
——卷I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