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在奔跑。

从高到低，从里面到外面，“Mom” “help”和“Superman”是空气里涌现最多的声音。

洛里安一路领着科波特往偏僻之地走，耳麦也恢复了声音。

“情况如何？”蝙蝠侠问。

她很懂语言的艺术：“刚刚目睹了一场混战，激烈啊，我在一层甲板，还有企鹅人。接应找谁？”

“如果你再抬头看得远一点……我看到你了。”

喷着火焰的战机从云后显露，由一个尖尖到轰响声盖过船只。

她仰头，逐渐停下脚步：“你单独行动？不像。”

“便士一在驾驶飞机。”

“你们飞得再低一点，等我。”

说完，洛里安看着远处气喘吁吁的科波特，果断地往回跑。

后者脸上露出笑容，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绳梯在夜色中渐渐逼近，她深吸一口气，单手扛起科波特，猛地起跳，不顾某人“你是不是疯了”的反对，几下就窜进了飞机。

终于着陆的科波特还没缓过来，银亮亮的手铐就锁住了他的所有幻想。

他气还没喘匀：“蝙蝠侠！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安静，你的态度决定解药的速度。”

识时务的企鹅人闭上了嘴，顺便转过了身。

“我下去咯。”洛里安挥手做别。

蝙蝠侠拦下她，给她一袋小道具。

“以防万一。”他解释。

她捏着小小的基础版飞镖，笑了一下。“Got it. ”

这就是蝙蝠侠——她曾经喜欢他的地方。

蝙蝠飞机向上拉升，洛里安瞅准了一个地方，大喊：“停！”

飞机停在这个高度，舱门打开，她像蜜袋鼯一样张开手臂、降落到邮轮顶层。

现在是，猎杀时刻。

＊＊

超人很忙。

他先是悄悄回到被他假冒顶替身份的那个坎特先生的房间，确认他还活着，然后是被露易丝和洛里安放倒的情侣梅甘、汉娜，把她们摇醒，再一瞬间溜走。

接着是在人群里找到所有买家。

而卢瑟，本该也是他处理，但是蝙蝠侠将这个目标给了洛里安。

他咀嚼了一遍这个安排，开始他大海捞针的一晚。

“我看到卢瑟了，他在逃跑，不，他放弃了逃跑。”超人说。

“他是在逃跑。”洛里安强调。

超人：“？”

洛里安义正词严：“在以莱恩将军为代表的军方人员的现场追缉中，非法持有、售卖违禁品、走私古董、诈骗、投毒的商人卢瑟畏罪潜逃。”

超人一瞬间又变回了克拉克，怂头耷脑：“有道理。”

他因为过于正直而显得格格不入。

隐隐约约，似乎还能听见露易丝轻轻笑了一下。

“那你怎么解释开枪？”蝙蝠侠冷不丁地说。

“哪一次？”

“后退义务。”

后退义务是关于正当防卫的要求，在部分州，在使用致命武器防卫时，需要遵守这一点。除非是身处房屋或者类似的退无可退的地方，否则，防卫人应当不优先使用致命武器。

“是的，我记得。所以我等到了西恩尼斯的人先开枪。”她口气也很硬。

超人见势不妙先开溜：“我得去灭火了，再见。”

进入工作状态的他神情悲悯。

现场到处可见血与火，毁灭的象征。

死亡确有发生，他是超人但不是耶稣，拯救不了执意作死之人。

他曾经眼睁睁看着某个人死在毒酒之下。

有那么一秒，他感觉时间凝滞，差点想奔出去，但是蝙蝠侠及时说：“别动。”

别动，你不能每次都斗赢死神。

别动，想想你的身份。

别动，你出道都7年了，这场面又不是第一次见。

但每次正面碰上都很糟糕。

他开始深呼吸，寒冰扑灭火焰，奔跑的人们——无论好坏，都开始惊呼“Superman”。

蝙蝠侠：“小心化学品。有些东西遇水会爆炸，你知道吗？”

“那我该怎么办呢？先救人？要是有漏网之鱼借此机会跑了呢？”他听见自己慌乱地说。

“那就是我的任务了，先救你的人吧，超人。”洛里安在频道里说。

今天也是靠谱的一天呢，她想。

超人受到了鼓励，情不自禁微笑起来，虽然他能习以为常，但是能将心头的那层“灰”吹薄一些，也是很好的。

他把一个接一个游客送到下层夹板，结束后看到露易丝举着相机在拍摄素材，于是停在空中，直到神出鬼没的洛里安拽了下他的披风，他才恍然惊醒。

“你在干什么？”

“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