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雨淋般的汗水划过他的胸膛。

电梯坏了，这是杰森搬运的第五趟，从八楼到一楼。

洛里安从旁边路过，没有看他一眼。

自从昨天迪克宣布他要把生日礼物收完再回布鲁德海文，已经拖延很久的洛里安不得不重新拾起她的计划——送一辆她设计的车。

很难想象这个计划在四个月前就立项，但直到今天，才仅有雏形：材料准备了七七八八，图纸画完了，但没有流水线的帮助，零件也只是零件。

其中零件还是杰森帮忙买的。

更惨的是，为了容错率着想，所有零件，他平均买了4～5份。

她俩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把零部件放到韦恩庄园或者杰森的安全屋，所以小零件都堆到了她的车库，大件在八楼的家里，但是最近她需要测试——只能求助蝙蝠侠的备用蝙蝠洞。

由于时间紧急、人手紧张，原先预先设想的真车，也降级成了玩具车。

外型依旧酷炫，但是不能上公路，只能在韦恩岛这种私人领地上开着玩。

布鲁斯得知这个计划后，默默地帮忙加密，导致整个家里，就连阿尔弗雷德都不清楚杰森最近在干什么。

大家都猜测他找不到人的时候大多在约会——与事实相差不远，如果一起搞设计也算是约会内容。

考虑到杰森有了驾照，所以洛里安和杰森分别开一辆车前往目的地。

搬了几趟终于结束，最后一趟，AI驾驶的德拉曼21载着两个累瘫的倒霉蛋开往蝙蝠洞。

缓了一阵，杰森终于有力气聊天：“还是老头子最省心，他只要挥舞他的黑卡，成箱的礼物会自己送上门，然后迪克就会开心地蹦起来，短暂地原谅他所有的小问题。”

洛里安开了瓶运动饮料，递给后座：“你也可以这么做，这不是他的专利。”

半躺着的杰森接过，咕咚猛喝两口，擦了擦嘴，说：“我原本打算送我种的植物，外加一些小道具，但是布鲁斯窃取了我的创意。”

“比如？”

“去年我送了自己养的兰花，今年布鲁斯先一步买了狐尾天门冬。”

她不懂植物，随即用手机搜索了下，眼前一亮：“这种草很漂亮。”

“但有毒，附近的流浪猫无意吃了下去，导致迪克大半夜抱着猫去找兽医。”

洛里安：“……”

﹍﹍

备用蝙蝠洞里的人现在有四个。

除了二位当事人，还有布鲁斯和卢修斯。

卢修斯负责管理韦恩集团的应用科技部，其中不能明说的一些事项——为蝙蝠侠打造装备，是他的骄傲，也是秘密。

“拉维耶女士，很高兴见到你本人，我看过了你的图纸，非常有趣，无论是外型，还是内在的设计……”

趁着卢修斯和洛里安聊天，杰森拽着布鲁斯走到一边。

“你的骨头不用休息？”

“它们不是问题。谢谢。”

杰森将视线投向布鲁斯的髋部：“蝙蝠侠被禁止夜巡，你就让布鲁斯·韦恩加班。我该替韦恩集团感谢你最近的频繁上线吗？”

布鲁斯生硬地转移话题：“咳，你的朋友，罗伊，他回去了？”

“一通电话叫走了他，星城那边出了事。”

杰森不是光说不动的类型，他把某个可以掰直的椅子搬过来，强硬地让布鲁斯躺下。

昨天他就想这么做了，但是为了老爹的面子，在罗伊面前，他忍住了。

迪克那个傻蛋居然没看出来布鲁斯有伤在身，真是……

他在心里暗暗骂了句脏话，然后第101次发誓绝对不在这两人之间传话。

“迪克想要把生日聚会定在周六。”

“11月9日？那天更接近。”

“不，是11月2日，万圣节后一天。”

只是不到一分钟，中年人已经忍不住想要逃离，他就像被喷了驱虫药后裹成粽子的猫，无能地忍受来自儿子的关心。

不得不承认，他的所有家人都有强烈的控制欲，但在阿尔弗雷德之外，唯一敢强行违背他意愿、受他多年教导也不改的逆行者，只有一个人。

这个长大了的孩子，不，青年，正徘徊在他周围，一只眼睛盯着他，一只眼睛观察周围，嘴上还不忘说：

“真聪明的家伙，他可以向每个人收两份礼物。”

“杰森～”他对杰森招手，像是要说些什么悄悄话。

“你，别动。”杰森没有听话。

第55次警告：不要被布鲁斯的小把戏拿捏情绪。

当然最重要的是，一米六不到的纤细少年可以扑进父亲的怀里，而160磅（+）的成年人不适合对重伤未愈的老父亲进行谋杀式拥抱。

“过来点。”布鲁斯此时的眼神忧伤、脆弱、空洞，就像透过时光缅怀着什么。

杰森受不了他这种表情，无奈弯腰。

“你要说什么？”

“一份属于你的惊喜会在万圣夜送达。”

“有多惊喜？”

“秘密。”布鲁斯露出得逞的笑容。

“OK，”杰森深吸一口气，退到一米之外，“就让秘密一直是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