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征兆地，她开了一枪。

蠕动的阴影反重力地跳上高墙，但射弹并不会在意它的路线。

血液留在了窗户后。

﹍﹍

星城的一座机场迎来了特殊的客人。

雾气隐作灰绿色，白色顶灯直下，玻璃窗折射出两人依偎的影子。

杰森撑起伞：“这鬼地方偏得要命。”

洛里安：“私人机场，难免的。要再走一段才能打到车。”

这是临时申请的航线，有机场能用就不错了。

“你来过？”

“算是吧。”她打了个哈欠。

洛里安这趟出公务，带了个可爱挂件——怨念深重的杰森。

他和洛里安刚睡着！刚睡着！来自红罗宾、神谕、GCPD的电话就充满了房间。

后面的事一目了然：她出警，她负伤，她上飞机。

杰森是临时追过来的。

他看了眼手机：“罗伊没回复我，我想想，现在该去哪儿。”

“去哪里都可以，我现在不太冷静，”洛里安懒洋洋地，说出去的话与神情截然相反，“要么是床，要么是枪。”

这下子反而是杰森安慰她：“出了机场就好了。”

洛里安不喜欢下雨，她困得一脚踩进泥坑，尽管杰森的伞已经向她倾斜，但凌晨四点骤然聚集的鸟鸣，总让她想起某场葬礼。

一束远光灯打在附近的广告牌上，半扇车窗伴随鸣笛声降下，陌生男人高昂的声音打破平静：“嘿，坐车吗？去市区。”

“多少？”

“80刀一个人。”

“Deal. ”

行驶了几分钟，杰森用手指敲了敲窗户：“偏航了。”

“导航不准，这就是对的路。”司机的烟嗓配合着黄牙，让车里散发出一股混合的臭味，即使用了香水也压不住。他一点也不掩饰地嘟囔，“外地人懂什么？”

十几秒，这车就窜出了几百米，距离路灯的光越来越远。

杰森：“懂法，更懂你耽误我时间了，混蛋。”

“嘿，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

说罢，车子猛地甩尾，握着方向盘的光头纹身男朝着后视镜挑衅地一笑。

杰森稳稳地抓住前座的安全带：“需要我教你用导航吗？”

“管好你自己，还有你的妞。”

洛里安：“这里是不是脱离监控了？”

男司机不屑：“是又怎么样？”

“那就太好了，很好。”她伸出手，拽了下杰森的衣角，“我累了，你来开车吧。”

“为您服务，女士。”轻快的声音回应。

驾驶座上的人尚未察觉有什么不对，车子径直冲入黑暗。

过了半分钟，车灯亮起，驾驶者俨然换了一个人。

“这车臭不可闻。”洛里安降下副驾驶的车窗，拍了拍胸口，大力呼吸新鲜空气。

“大概还要四十分钟，你可以先休息。”杰森一边看导航，一边不忘关照。

“谢了。”

她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是杰森把她叫醒。

“我联系上罗伊的朋友了。”

她这时候精神恢复了些，下车后看了看周围，说：“他在警察局？”

她对罗伊这个人说不上熟悉，毕竟在影视作品、游戏、动画中，他的存在感都和红罗宾一样：感人。

是家族里重要的成员（有漫画），但不是DC吸金的角色。

不过，义警的家人进局子，好像也是常规操作了——电视剧都爱这么演。

出乎意料地，和她俩对接的人是奥利弗·奎恩。

不需要加更多前缀。欧洲女王远在天边，而Queen近在眼前。

“你们好。”遮不住的黑眼圈存在于这个富豪的眼下，他强迫自己摆出社交的表情，殊不知这只会暴露自己。

“你好，奎恩先生，我是罗伊的朋友，杰森·陶德，这是我的伙伴，洛里安·拉维耶。”

停车场的灯很亮，她清晰地看到，奎恩本人长相非常端正，金棕色短发干脆利落，眼睛里充满着被爱的痕迹。虽然网上说他是个浪荡富二代，但是现在来看，他已经改变。

荒唐的气质已经远离了。

但是显然，大众的刻板印象还停留在从前。

西装笔挺的奥利弗·奎恩大步流星地领路：“谢谢你们的到来，我很想再客气一下，但是罗伊需要你们的帮助，所以，长话短说。前天，一起案件发生在他的住处，但我们都知道他在哥谭，他需要不在场证明。”

“车票不够吗？”

“他在哥谭待了十天，他们认为这足以构成时间差。”

“谁负责这个案件？”洛里安主动问起细节。

“昆汀·兰斯。”

“你很熟悉兰斯，你们什么关系？”她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了些许不自然。

“他的女儿……女儿们，和我谈过恋爱。”

“让我查查，花花公子，”洛里安没有给他面子，上网搜了搜，直言不讳道，“萨拉·兰斯，死在了你们的船上。”

乍一看确实，她要是不认识奎恩，估计也要跟着骂句“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