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声不好,满门派没有好脸色。傅承萍边涂药边担心。单侯也只是修行几年的新弟子,没听钱雪芙说,有个更万众瞩目的剑修,比单侯还要得宠么?单侯护不住她,她也没能力自保,要怎么甜?
灵宠小七的吱吱叫声响起,傅承萍推开窗户一看,小七正捧着一根香蕉和一个苹果,要给她吃。
她笑着接过,拉过小七肩上褡裢把香蕉放好。摸摸小七,让它快回去。
夜里星点满天,傅承萍蹲在丹炉旁边,一边扇火一边咳嗽。她头发散乱粘结,面目不清,衣裳也脏污不堪,哪里有最初上山来时的娇嫩可人?
炼丹弟子喊她,“火再大点!小点!再大点!”
烟雾浓重,炼丹弟子又训:“蠢货!连干柴湿柴也分不清!弄这么些烟来!”
好不容易丹炉开启,内里一片渣滓,炼丹弟子气不打一处来,踹向傅承萍,“都怪你!”
一股怒火登上脑门,傅承萍爬起身来,攥拳就打,“你才是蠢货!烧了十一炉,一炉都不成!”
“人家炼丹一炉就能出几丸灵丹妙药,没见过谁像你烧这么多次,炉炉废渣!”
炼丹弟子本就没什么天赋,要不然也不会在外门的偏僻角落用铁炉炼普通丹药,听她这么一骂一打,惊愕之余忘了还手。
等他反应过来,头脸被抓了好几道。“贱人!”他抽出胳膊一掌劈过去——
傅承萍一脚断子绝孙,那男人的掌力便泻了几分,软软劈到空气。
他还没反应过来,女人的手指已经抠挖住自己的眼睛,炼丹弟子捂裆躲避,直到抽出身跑出炼丹房,才从心里冒出个想法来,这女人疯了!
出这一插曲,傅承萍索性回房睡觉。她知道,单侯的灵宠小七,必定在不远处看着她,看她受苦,便会告诉单侯。虽然靠别人不好,但别人能帮自己报仇,起码能出一股恶气。
她想那炼丹弟子多半不会善罢甘休,睡了没几分钟就起床,把门栓窗户检查好。宝石发簪没有了,木簪银簪她留着两把。
那炼丹弟子是外门弟子,没什么法力,一时让她的乱打乱抓占了上风。
她还是不安,偷偷回厨房拿了把尖长的刀,把置物的木架推到门口抵住,木架放一盆水。
星点不再闪烁,夜色浓如黑墨,窗纸被人用竹管捅破,迷药扑入屋内。傅承萍本就睡不着,闻到有些不对劲,以布沾水捂住口鼻。她举刀站在门边,等了好一会儿。
门栓自动脱落,傅承萍一悚,她倒是忘了,这是修仙世界,就算这儿的弟子都是些天赋奇差的边缘小角色,开门的小小术法也不在话下。
似乎感觉到有阻碍,门外停顿一会,一道符咒从窗洞袭来,傅承萍动弹不得。
灵宠小七吓得躲在角落,待那些身影消失,它才动作迅速往单侯方向逃去。
风拂耳边,被人扛在肩膀飞了一段路,两人来到外门弟子居所,木门大开,傅承萍被扔进去,里面大通铺睡了不少男子。
傅承萍吸入的药量虽少,此时药效也慢慢发作起来。
她哪知道,单侯对白日被笑的情形还记得清晰,灵宠小七回去向他禀报,他却懒得听禀。
思过崖是一座险峻石山,与青云峰隔了一道深渊,灵宠小七抓耳挠腮,看到树杆悬着藤蔓,抓着藤蔓想要荡过去。
花健收到弟子禀报,傅承薄暴起伤人,他了解了内情,便把弟子挥退,道炼丹的自讨苦吃。
弟子讷讷退下。
花健知晓这女人会自保,倒也没那么担心。本次剧本单侯是主角,他想出手,却发觉自己在执法堂,事务繁多,无论去哪儿,都有人来报,抽不开身。
又想那两女娃娃倾慕单侯,陈李文樱为看门的修士之妻,女娃娃为其女儿。这三人似乎没了个人意识。钱雪芙却成了五相峰峰主千金,且又是爱慕单侯的。
他既然抽不出身,便打算冷眼旁观,看看这两人要怎么斗。
大通铺这儿,冷不丁听到一个重物落地,一个外门弟子睁开眼。旁边人呼呼大睡。
这弟子与管事是叔侄关系,平日只干些为内门弟子跑腿采买这些轻松的活。要不是怕别人多嘴,他早就从大通铺搬出去。
他推了推旁边的人,示意前面那黑乎乎一团,一动不动的,不知什么物事。旁边的弟子没醒,他便自己起身,走得近了,才闻到一股女子清香。
天老爷!竟有人送女人过来哩!
满屋子的汗臭味一阵又一阵,过来看的男人一个接一个。
傅承萍在心里骂骂咧咧,就知道搞虐身虐心这一套!有几个字在她的脑海中出现,来到她的嘴边,她有一种感觉,仿佛她说出来这一切就可以结束。
就在那个想法即将脱口而出时——
哐!
大门倒塌碎裂!
强风从敞开处蜂拥而至,大通铺的一群男人被凛冽刺人的杀意笼罩,齐齐醒了过来。
傅承萍的身体又恢复了自由,目光从带剑的俊逸修士落到后方,那一丝熟悉感,使得她不由自主地喊了声,“爹?!”
忽然喜获闺女,苏叶愣怔一秒,好在没有人敢看他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