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瓦达索命。”
“咚。”
重复了上百遍的声音在奥米尼斯的耳边不断上演。接下来又该是一道阿瓦达索命咒了,他绝望地想。
或许他在这有生之年里从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庆幸自己是个瞎子,这让他得以逃脱这残忍画面的折磨。
他同时也在懊恼为何自己的耳朵却又如此的灵敏,为何自己不是个聋子。以至于索命咒念起以及肉|体摔落在地板上发出的沉闷撞击声在他的耳朵、脑海里是如此的清晰。
可是不带画面的纯粹响声更加让人恐惧作呕。他又开始痛恨自己是个瞎子。
他料想的下一发索命咒并没有响起。
所有的声音停滞一瞬,而后变得全然不同。
窗外,远处的教堂祷告化为了微风吹动树梢的簌簌轻响,几道猫头鹰的夜啼在房子外咕咕作响。
这些声音对于此时的奥米尼斯来说宛如天籁。
他知道,蕾珀蒂来了。
每当蕾珀蒂进入与他的灵魂相连的梦境之时,他便可以短暂地逃离那个残破灵魂碎片的邪恶记忆。
奥米尼斯深深吐出一口气,举起魔杖,根据魔杖的指引,打开里德尔宅的大门。
他背对着这座华丽腐败的宅邸,走到草坡之上,面朝着进入小汉格顿的那条土路,脸上已不自觉带上柔和的笑意。
深及脚踝的草地轻轻敲打着他的脚背,仿佛是在提醒他有人到来。奥米尼斯听到匆匆脚步声踩在草坪上的啪啪响声,那是蕾珀蒂飞奔过来的声音。
“奥米尼斯!”蕾珀蒂愉快地喊道。
“你又做梦了。”奥米尼斯笑容更深。
他们相继在草地上并排坐下。他同蕾珀蒂说过自己因为那片灵魂只能在这里重复旁观汤姆·里德尔的记忆,而蕾珀蒂大概也感受到他困在心中的痛苦与压抑,所以每当梦见他时总会和自己讲述在霍格沃茨有趣的日常生活。奥米尼斯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开心些。
在梦里,小汉格顿一直是夜晚。夜风吹拂他们的头发和涟漪阵阵的草丛,远处的鸟鸣和天空中高悬的月亮一直是梦中画面的底色。
夜晚很好,至少奥米尼斯是这么觉得的。这富有节奏的寂静声音让整个世界仿佛只有他们二人。夜晚的温度也比起那个记忆上演的白天要温暖的多。
蕾珀蒂躺在草地上,奥米尼斯撑着膝盖坐在她的身旁。
她能感受到奥米尼斯被困在戒指之中并不好受,所以每当她进入梦里边和奥米尼斯坐在草地上畅谈现在与过往。
梦中的交流比起他们在1881年霍格沃茨一整年的生活还要多,她不知不觉间更加深入了解了彼此。
蕾珀蒂和他讲述了自己童年的那个小小村庄以及和维尔夫人生活的那间小房子里的故事,奥米尼斯也将冈特家族的疯狂与冷漠诉说与她。
她还和他谈起现在她在霍格沃茨交的那几个朋友、他们的恶作剧与魁地奇比赛,这些话题似乎多少场梦境都讲不完。
奥米尼斯在听到蕾珀蒂利用雕像仓库的戈耳工夫人画像将第一天见面的那几个讨厌鬼石化在原地时,轻轻笑出声。
“你倒是从塞巴斯蒂安那里学会了这一套。”他拖长腔调感叹地说。
“是啊,可恶的塞巴斯蒂安,曾经就这样捉弄过我。”蕾珀蒂愤愤不平地说,“现在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报复他可不行了。”
“你说塞巴斯蒂安在哪呢?”蕾珀蒂又满是惆怅地问。
“不管他是不是也被困在古代魔法之中,我一定会找到他,然后把你们都带出来。”奥米尼斯当然无法回答她,于是她又下定决心自顾自地说。
蕾珀蒂没在萨拉查·斯莱特林的密室里找到那个充满古代魔法的盒子和任何有关灵魂魔法的书籍。在那之后她也多次去禁书区翻找,结果却一无所获。
目前他们所知道的也就只有冈特戒指中的那个邪恶的灵魂碎片——汤姆·里德尔。而他又和古代魔法又有着什么联系,这些物品之间又存在着什么交集,密室的的那个盒子里到底是什么,这些问题蕾珀蒂完全没有头绪。
“我等着你。”奥米尼斯认真地低下头认真地听着蕾珀蒂躺在草地上逐渐放缓的呼吸,他知道每当这时梦境便要结束了。
蕾珀蒂将在梦中睡着,在现实中醒来。
“如果我们回到1881年,我会教你一个密语,这样你就可以出其不意的捉弄塞巴斯蒂安了。”奥米尼斯怀揣希望轻笑道,“其实,戈耳工夫人听得懂蛇佬腔。”
“……好”蕾珀蒂眼睛已半眯起来,奥米尼斯的声音也变得模模糊糊……
不同于猫头鹰叫声的鸟鸣传入耳际,天亮了。
梦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