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应该乖乖听话。”
“不可能。”
“那恐怕我就没法保证她的安危了。”
头更痛了。
希瑟几乎站不稳,她只能用指节紧紧的扣着墙壁,凭借着胸腔里的愤怒和失望依旧支撑着,现在她不必压抑了,目光中的憎恶与仇视已经无法掩盖。
“她还活着吗?”她嘲弄的看着他。
“死人是没有利用价值的,我的父亲,如果不是想从您这里听一句实话,我甚至都不必回到这里来。”
法布里斯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随即是勃然大怒。
“邓布利多派你回来的,是吗?他想让你来监视我?”
“如果我说是的话,你准备把我也杀掉吗。”
希瑟扶着墙壁站直了身子,她能看到法布里斯急促的起伏着的胸口,他在害怕,但不是因为她,是......
邓布利多。
她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她需要一些东西,一些能够和法布里斯谈判的筹码。
“我可以不把听到的那些都告诉邓布利多,前提是我需要知道真相。”
他瞪视着自己的女儿,却在她的眼睛里看见了前所未有的坚定。
“你对安德莉亚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死,还有......”
“她现在在哪里。”
*
第十天。
距离与法布里斯公开对峙又过了十天。
天花板上的汽灯是唯一的光源,希瑟蜷缩着坐在那一束灯光下,静静的看着身前摊开的那本厚重的书。
这是书架上唯数不多的几本没发出怪声的书,于是被她拿来消磨时光,自从那天之后她就被法布里斯软禁了起来,他大概在这里设下了某种魔法,她不能出去,也无法听见外面的一切动静,只有黛西会每天为她送餐,偶尔偷偷带来一些收到的信件。
这不是什么好事,很有可能即使开学他也不会将她放出去,没有杀她的或许是因为她仍旧是他血缘上的女儿,又或许只是因为那根魔杖......
是时候离开了。
希瑟将那本书又翻了一页,那上面的字母正不厌其烦的说着所谓纯血的评判标准,夹杂着一些潦草的批注字迹。
得想个办法出去。
木板门发出吱呀一声,希瑟转过头,正好看见黛西端着餐盘走了进来,陡然推开的门板使得窗外的空气和屋内联通带起了一阵风,书页发出哗啦啦的声响,等她再低头去看的时候,几张空白的牛皮纸刚好散落在了地毯上。
“小姐需要吃饭了...”
希瑟没注意到黛西古怪的声音,她的视线全然被那几张边角泛的黄牛皮纸吸引了,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明明只有一片空白她却无法将自己的注意移开,以至于完全忽略自己的背后......
小精灵一步一步的踩在地毯上,瘦小的身体使她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没人发现她那双棕色的眼睛显得莫名空洞而无神,也没人发现她扭曲而不正常的肢体动作。
希瑟伸出手,捡起了那几张牛皮纸。
“黛西,我需要羽毛笔和墨水。”
她自己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却没有人回复。
“黛西?”
希瑟转过身,刚好看见面目狰狞的小精灵正高高举起一根魔杖——
-Avada Kedavra-
瞳孔在瞬间放大。身体比大脑更快作出反应,希瑟几乎是一头滚到了书架的背面,极度的紧张甚至让她忘记了松开手,依旧牢牢的攥着那几张牛皮纸。
绿色的光闪过。
轰隆——
被咒语击中的书架轰然倒塌,希瑟下意识的抱住自己的后脑,她知道破碎的木板正砸在皮肤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痛感,只能在惊惧和慌乱中本能的朝着安全的位置爬去。
“黛西要执行主人的命令,黛西要杀掉——”
“黛西!你疯了!”
她尖叫着在地毯上爬行,并且毫不怀疑自己的表情已经完全扭曲了,她无法理解黛西在做什么,她明明不可能,绝不可能——
魔杖,我需要魔杖......
希瑟强迫着自己的大脑转动起来,现在不需要考虑为什么黛西会变成这样,她需要魔杖,她需要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轰——
最后一个书架被咒语击碎,一片烟雾之中,希瑟猛的站起身。
“Stupefy(昏昏倒地)!”
咒语从魔杖尖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