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挥散了院子里的人,两个大丫鬟扶着夫人来到了二门处,刚好赶上二门外进来的人。
夫人向年轻的杜使君行了个礼,又将准备好的手炉塞进他的手里,身边的大丫鬟也向贵客奉上了手炉。
杜使君接过手炉,又掸了掸夫人身上的雪,虽是埋怨但更多是担心地说:“这么冷的天,夫人在院子里等着就行了,何必迎到二门呢。”说着,转身向客人介绍,“这是贱内罗氏,府中事物都由夫人打理。二公子在府中衣食住行都可交代了给她。”双方见了礼,便又向院子走去。
一边走着,罗氏一边说着:“老爷下午传回来话,我就命人将松涛院收拾了出来。这个院子距离前院和西角门都不远,二公子出入也是十分方便,就有一点就是离伙房稍远,因而又设了一个小厨房在松涛院,并拨了四个厨下过来。大厨房那边从樊楼调来两个师傅来坐镇,临近年关樊楼生意不太好,过了年且还有几天生意起不来,也不会影响生意。”
一行人一边走着,夫人一边说着自己的布置。说到这里,杜使君对着二公子补充道:“樊楼是罗家的生意,也算是自家生意,那里的点心不错,二公子抽空可以品鉴一番。这松涛院建造的本意是给哥儿们住的院子,只是如今这府上就我和罗氏二人,我下午传话回来后也想着这一处是最合适的。”
罗氏接着介绍:“老爷说的是。院中银炭、柴草、果蔬、肉类都已经准备了一部分,每日再让大厨房往这边送。因之前不知道二公子带了多少人来,所以妾又把旁边的漪兰院也腾了出来。妾已传话下去,府中上下若非奉命,不得靠近府中西侧,也不得擅自窥探。若是有那管不住自己的,由爷做主连同宛京家人一同处置了。”
说话间,众人也到了松涛院花厅,两个仆人正在摆饭。杜老爷点点头说道:“夫人的布置深得我心。二公子可安心在此住下。”罗夫人服侍着杜老爷脱了斗篷,摘了毡帽,净了面,洗了手,漱了口,直到开始吃饭,这才退下。
杜衡之也就是平京府府令,年纪不到而立,因家中恩荫得了官职。二公子口中所称仲平,乃杜衡之的表字。二公子身份也不简单,乃是今上唯一的弟弟瑞王魏天瑜。此次密赴平京是为了暗中查案。
杜衡之与魏天瑜商讨很久,临近子时才回撷芳院,罗夫人已经睡下了,却又起床,指使侍女服侍杜衡之洗漱后,才又躺了下来。
“怡君,今日辛苦你了。”
“为老爷打理庶务本就是妾的职责,不敢言辛苦。”
杜衡之的手悄悄伸出被窝,又钻进罗夫人的被子里,握住了她的手:“夫人认得二公子?”这句话看似是询问,实则是肯定。
“妾曾在宛京与大王有数面之缘。”
“难怪,大王席间曾问起夫人是如何到我身边的。”
“那老爷是如何回答的?”
“自然是说为夫救了夫人一命,夫人以身相许而已。”说着,杜衡之将被子盖在了罗夫人的身上,同时钻进了罗夫人的被窝里,握住了她的手,夹住了她的脚,”不是说身子已经大好了吗,为何手脚还是如此冰凉。”
罗夫人推了推他,见推不动,就罢了:”如今正是寒冬腊月,妾身子又弱,如何暖和得起来。”
杜衡之把罗夫人双手捧到了嘴边,哈了口气,又放在心口上,揽过罗夫人,在她耳边问道:“等到开春,我们就圆房,可好?”见罗氏犹豫,又补充道,“在他人看来我不过一个丧妻的鳏夫,可我心里知道你就是我的妻。我也曾有过许多经历,可如今想想,有你一人就足够了。现在只是暂时委屈你给我做妾,等到了时机,我会想办法为你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