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蛳的反应是扔了筷子，站起来躲开老远，小心翼翼看着餐桌这边。

还是梅辛怡比较关注她，奇怪地招呼了她几声，“过来吃饭啊，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洛蛳眼珠鼓得老大，盯着他们看，“你们都有病。”

“这孩子怎么骂人呢？”何贞丢下筷子走过来，作势要夹起她来。

洛蛳开始挣扎，“你说要打入敌人内部再调查，你调查了吗？”

“我怎么没调查？”何贞对她的指责很不满，“那我调查也得吃饭吧？”

“你吃的是饭吗？我都不好说你吃的是什么玩意！”洛蛳还在挣扎，她的力气比何贞大多了，认真起来何贞根本制不住她，对峙了半天弄得何贞汗津津喘吁吁的，她终于放弃了。站在原地插着腰，很不满地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洛蛳委委屈屈的模样，“我要你正常一些，从刚才开始你们就很不正常！”

“刚才？”何贞稍微回忆，依然很不解，“我们怎么不正常了？不过就是驻足欣赏一下乡村美景。”

“这就已经不正常了！不就是小河沟和一群蚊子嗡嗡嗡，有什么可看的？”

何贞微一停顿，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难道我们看见的东西不一样？”她一转身，指着餐桌方向问，“你看见的是什么？”

“……”洛蛳还真的不好回答，她想了半天，发挥了自己极致的想象力和语言组织能力，“虫虫大作战？”

何贞也犹豫了片刻，她的眼里看到的是满桌丰盛的菜肴，在晴朗的星月下，散射着迷离幻彩的光泽。香气浓郁得快要成为实体，一切是那么梦幻丰美。

一餐饭总算吃完了，罗惬和史丹教授都睡得很快，而且睡得极沉。他们发出轻微的鼾鸣，似乎把正在搭建的美梦，都通过鼾声翻译出来了。

何贞组织了今晚的员工会议，唯一议题就是：

“为什么我们看见的画面会不同？”

梅辛怡还在剔牙，她还处在一种吃饱了以后思维迟钝的状态，想了半天，尝试着回答：“这跟副本的类型有关吗？难道，这是个科技惊悚风的副本？”

何贞摇了摇手指头，“你听说过一个词，叫‘灵视’吗？”

梅辛怡默念了两声，表示不清楚。

何贞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开始自己的科普，“简单说就是一种可变的属性，当某个带灵视属性的副本里，你的灵视变高时，你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就是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

洛蛳举起手，“那我看见的是真的吗？”

“不，相反，我觉得是因为你的灵视比较低，所以看不见那些掉san的画面。”

洛蛳挠挠头，“可是我刚才看见的还不够掉san吗？我连饭都没吃。”

“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这是个复杂的问题，光是我们三个在这里辩论，是很难取得一个结果的。”何贞露出一脸为难表情，“但是眼前有一个必须要弄清的问题，就是怎么能调整自己的灵视？”

梅辛怡尝试着分析，“不外乎是个人属性和外部因素影响，洛蛳她跟我们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比较清澈而愚……”意识到自己说得太溜，以至于把大实话秃噜出来了，她赶紧改了口，“所以她的个人属性大概是影响了灵视。还有就是我们两个经常出去单独探索，她一个人在屋里睡大觉，所以她经受的副本影响也小很多。”

何贞想了想，“我们得主动出击啊，不能在原地等着副本给我们出题，我们得主动去揭秘。你还记得那个老头吗？在我们面前噶了，然后第二天你觉得自己又看见了他。”

“我当然记得啊，那又怎么了？”

何贞眼光坚定地说，“我决定了，这回我们主动出击，找一个对象盯紧他，看看他到底会不会死而复生。”

梅辛怡琢磨着，不解地问：“确实有道理，但是可行性存疑。你怎么能确定哪一个百岁老大爷下一个噶呢？”

“我为什么要确认？我都说了要主动出击，直接去做掉一个不就行了？”

“……”梅辛怡沉默了一会儿，“这、这不好吧？”

“我再强调一遍，”何贞十分认真地说，“这里是副本世界，是个游戏世界。我们是高维生物，和周围那些看似一样，但不是同类。”

梅辛怡皱着脸，纠结地看向洛蛳，“你来决定吧，你怎么说？”

洛蛳懵懵懂懂地摸着自己的脑壳，她的小脑壳里费劲地运转着，最后吐出来一句：“我来做吧，我下手比较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