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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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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发展方向梅辛怡是没预料到的,直接瞠目结舌起来。

帝戎继续说:“花妖先出题了,她说将一件宝物藏在八百零一处,如果虫姬找到了,就算自己输。虫姬也说,她也有一件宝物,藏在明珠之下三千一百零三处,如果对方找到,也算自己输了。”

这些谜语不清不楚,听得梅辛怡一头雾水。帝戎又说了下去,“我偷听了这些,心下好奇,第二日半夜又去了焦滩上,但是不见两妖的身影。往后几日,我每天都去,但是一直不见她们。”

梅辛怡忍不住吐糟,“大师兄你……你真闲得慌。”

“直到几天前的又一个满月之夜,我终于见到了她们,结果她们两个见了对方都很高兴,花妖掏出了一枚瓦片大的金鳞,晶莹剔透,月华下烁烁放光。虫姬掏出了一枚琥珀凝固成的花苞,也娇艳如画,栩栩如生。两妖竟然哈哈大笑,一泯恩仇,所有积累的仇怨都消解了。但是我怎么想,都想不通她们打的谜语是什么,更想不出解谜的答案,如此日日思虑,不得解脱,竟然生出心魔,以自身入局,只想寻求一个究竟。”

“……”梅辛怡这回沉默了很久,渐渐开始了破防,“你……竟然是因为两个互相猜谜语的妖族,自己长出了心魔?我该说你好奇心太重,还是你真闲啊?!”

“没用的!”帝戎将面孔埋进右手掌心,十分落寞的模样,“一日解不出答案,我就一日摆不脱心魔。唉——天不存我啊,难道真是要我尝尽天下的痛苦——”

“……”梅辛怡无语至极,半天都说不出话来,用看神经病的眼光凝视着他,“所以……只要帮你解出来这两个谜题,什么心魔就解决了?”

她返回了山顶上的住处,把打听到的这些话转述给两个师兄,“……就是这么回事,所以我们得帮他想想这两道莫名其妙的谜题是啥。”

金烬比较直性子,上来就嚷着,“想什么东西?我们直接逮着那两只妖,问她们不就知道了?”

凌焰修就一点儿不急,抱着两臂,倚靠在门口,“心魔终归得靠自己解脱,别人帮忙不应该呀,有走捷径、不思努力的嫌疑。”

“可是,他那个逗比……如果我们不帮他,恐怕大师兄这辈子都出不了石笼了。”梅辛怡一摊手,选择实话实说。

“……你去找虫姬,我去找花妖,快点出发吧。”凌焰修一改刚才的态度,任命般地跟金烬拆分了一下任务,两个人掉头出了门,直奔广大的焦滩而去。

梅辛怡独自头疼了一会儿,但还是要开始今日的修习,只好带着满肚子愁肠去找到了首兕。

她正待在自己的藏宝窟里,静静欣赏一干收藏。龙族的性情确实是这样,越是年老越是发懒,有些活在山野莽荒里的蛟龙,可能找个洞窟长眠不起,最后和山石泥土融为一体,一觉不知睡到星垂月落,于沧海桑田中岿然不动,然后有一天悄然觉醒,说不定在闹市中挣破了束缚,猛然腾飞而起,造成凡俗人间很重大的损失。

“来了?”首兕招呼了一声,放下手里的珍珠宝石,又把梅辛怡带到了里间,找出了那只半虫半人的爪子,最后确认了一遍,“你真的想好了?”

梅辛怡低头盯着眼前那只诡异阴邪的断肢,也最后打定了主意,“我并不怕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我只怕,需要全力对抗的时候,我却力有不逮。为了能取得最终的胜利,我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

首兕挑了挑眉,“你是这么想的?”她也没有随意评论,只是笼统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道路,你自己选的路,就得自己走到底。”

梅辛怡一开始没理解她真正的意思,光是听到了表面的句子,不以为意点点头,“我知道啊,我愿意……”

首兕一把抓住她的右手,龙首凑近过来,亮黄色略显惊悚的兽眸近距离凝视着她,“有些东西,一旦选择了,就没有后悔的余地,你知道为什么吗?”

梅辛怡忽然意识到,她可能在打禅机,于是认真地思索了一番,遵从内心地回答:“因为,后悔确实需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也等于之前付出的一切都付诸东流了?”

首兕转成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又松开了手,“你这么想,又会落入规则的陷阱。为师教给你,世上的一切,不外乎是规则,修士要保持心境澄澈,不能自造心结,要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后悔的,所谓没有后悔的余地,不过就是你自己画地为牢,给你自己附加的累赘而已。”

“是吗?”梅辛怡一时不能消化她传递的观点,又指着眼前这只爪子,“那这么说,我想要它就可以要,不想要也能随时弃之一边了?”

“对,只要利用对了规则,你想要干什么都行。”首兕摊了摊手,“修炼是什么?就是在利用天地之间的规则,千万不要画地为牢,自我束缚。要把眼光顶在上方,最高处!要扶摇直上,贯穿九霄,遨游寰宇之外。什么出身、种族、贫富、起点,通通不重要!”

梅辛怡还是有些迟疑,“师父你……你是蛟龙才能这样自信……”

“我是龙又怎么样?在十二京的天神眼里,一条龙也只是牲畜而已,风肝龙髓于我们而言珍贵非常,对他们来说只是普通食材。他们看待我们,跟看地上的狼犬猫狗都一样。所以我们千万不能用他们的眼光衡量自己,懂吗?我们现在虽然不得不使用他们的规则,但是等一天我们熟练掌控了一切,就要废除他们的规则,做自己的主子……不,是从此再也没有主子,再也没有奴才,再也没有血脉约束,再也没有贵贱之分!”

梅辛怡忽然觉得心境开阔,整个人恍然开悟,“说的对……我并不是公司的奴才,我只是在利用规则,总有一天……”

她径自走到了断肢前,伸出断腕,对接到虫肢上。首兕过来,捧住她的手,“不是这样的,告诉为师,你怕痛吗?”

梅辛怡有点好笑,“痛?什么痛我没受过……”

忽然首兕探出一根龙爪,尖利的指甲在断腕愈合的伤处划出了一道血痕,鲜血沾染到了虫肢上,它快速轻微地颤动,生长出了许多细细的黄色触须,那些绒毛般拥有自我意识的触须,循着血腥向着伤口涌去,争前恐后地钻进了伤口。

这种痛楚是直达灵魂的,梅辛怡从来没有尝过,片刻间她连尖叫也无法发出,被剥夺了所有反抗的能力,被一股剧烈的痛楚完全击倒了……但是随后,痛苦却伴随着喜悦,一种将灵魂深处的甜蜜连接到了味觉的甜蜜上,让人发自真心地感到欢愉。之后是一股狂猛涌进躯壳里的力量,包裹住了这副凡俗的皮囊,一种洗净了骨髓、重新炼铸经脉的生长感,又带来了第二波痛苦浪潮。

她捧住手,忍不住一只膝盖着地,最后跌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冷汗浆液般汩汩流出,仿佛被看不见的苍白火焰包裹吞噬了,无穷无尽的苦厄烈痛汹涌而至。

“我死了吗……”

听到地上传来嘶嗬声,等了半天的首兕走过来观察了一下,安慰她,“差得远呢,不过第一步算是完成了,今天休息一日,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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