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说法,太狡猾了吧?
早就习惯米菲兔时不时语出惊人,天才外星人电波很难对上,绘里看着镜子里两颗毛绒绒的脑袋靠在一起,刚挽好的发髻没能抓稳,打散开来自然垂落,同样的发色彼此交汇,彼此纠缠,无时无刻不在暗示,警醒着她。
但她还是想说。
“我从来没有过想离开诚士郎的想法,不要用‘回到’这种词啊,应该是‘欢迎回来’更符合实际一点。”
“有差别吗?”
“就像是我要出门旅行一段时间,和只是出门去便利店买个面包。”
“哦,时间长短的差别。”
“是意义不同的差别啦。”
着重点不一样,绘里想要表达不管身处何地,时间和地点不会局限感情,能在一起固然很好,更重要的是无论如何也要回到对方身边的这份心意。诚士郎在意的是分开就是分开,是既定事实,绘里怎么天天想着往外面跑?
米菲兔满脑子只有黏黏糊糊的想法,抱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耐心等待对方汲取足够的安全感,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她暗忖果然是不知收敛,会越来越过分的孩子,总是说她喜欢做麻烦的事,自己不也是吗?
对向她撒娇这件事乐此不疲。
擅用可爱的天才。
“所以U型夹可以还我了吗?”
“不行。”
在她做事时突然打断的始作俑者语气意义不明:“反正是跟玲王见面,为什么要特地打扮?”
理由刚刚已经说过了啊……她偏过头,目光清澈明亮:“诚士郎不想看吗?”
“哦啦,吃玲王的醋了?”
“最近很容易吃醋呢,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优秀的十七年养兔经验师傅,在米菲兔过分的时候拥有无数种转移注意力的办法,暗地期待对方落入论证陷阱,真假难辨的话语混杂私心,虽说如此,她也没想过能得到什么有效回复。
米菲兔只会挑想回答的告诉她:“嗯,因为玲王会骗人。”
“……玲王怎么你了?”
“唔。”
米菲兔又闭口不言,没头没脑的,以为他是缺乏安全感,无差别吃醋,绘里揉揉他的脑袋,没有再执着这个话题,在她看来哥哥和玲王是不会有什么无法谅解的矛盾的,如果真的有,那最多说明观点出现分歧。
就像哥哥和她为了要不要考入白宝而争执一样,大致核心不变。
找机会问问玲王好了。
最终放弃挽发选择戴上米菲兔发夹,不知道她发的花絮有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米菲兔和星野爱之间的联名,出现在女儿露比头上是一场跨越时间和次元的联动,就好像星野爱不曾离开,身形透明伫立在旁侧,一直温柔地注视着她:抱歉,只能用这种方式陪伴你。
露比说着要出门了,跟哥哥告别,其实是去往妈妈曾经去过的地方,经历一遍妈妈曾经走过的路,站在舞台之上,两个神似的影子逐渐重合,怎么不算母女同台呢?
想想还有点感动,关于亲情的话题总能打动她。
就算夹带私货,她选这一幕做花絮绝对是深思熟虑过的,戏里戏外,简直天才般的暗示。
有好好在夸奖自己,她心情愉悦地站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很好,发夹和挑选的长裙也很搭,要换衣服,暂时把米菲兔赶回自己的房间了,后者不情不愿,但乖乖听话。
过了一会儿。
“欧尼酱,我可以进来吗?”
没有得到回答,她等待数秒后推门而入,看到一片旖旎的光景。
白炽灯下,少年半l着上身,通体莹白的肤色呈着光泽,瓷器一样的肌肤质感,平日训练的身体肌肉分布均匀,背脊宽厚,都不用按上去,光是肉眼可见就能明白手感如何,必定是十分美味的,很难让人联想到这样的身体会是在一个娃娃脸少年身上。
上天还真是偏爱他。
绘里不动声色地倚在门边,双臂环抱,手指循着节奏敲着。
她意志薄弱,请不要再勾/引她了。
敲门这么久总该听到了吧,是故意的吗?
看着米菲兔切成了待机状态,在她推门进来时才恢复过来,尝试寻求帮助:“呐绘里,我一直在想要穿什么,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床铺和地板四处散落着衣物,印证他的说法。
笨蛋麻烦精米菲兔宝宝。
被打败了,她迈步走过去,语焉不详地抱怨:“别随便这样啊……”
他眨眨眼,面露迷茫。
“衣服什么的不要随便乱丢,待会儿收拾起来会很麻烦,好不容易洗好又弄脏了怎么办?先声明我不会帮忙的。”
她接过此时他手里拎着的超大卫衣,抻平来打量了下,这好像是她之前买的吧?黑色潮流街头风,配上那张呆萌白毛脸居然没有违和感,老实说还挺帅的,不管什么衣服都能穿出另辟蹊跷的风格,说不定这也是他的天才所在。
这么好的宝物被玲王挖到了,啧。
内心独占欲隐隐作祟,她强压下去,甩掉异样的情绪:“发夹是红白色的缘故所以我选了白色,要跟我穿一样的颜色吗?”
米菲兔乖乖点头。
白毛穿白色,听上去有点怪,穿出来的效果却是惊艳的,同色卫衣加休闲裤,冷白皮可以完美压住气场,可爱的脸却是一米九,衣衫下藏着不被他人知晓的……打住,绘里将镜子往旁边调换了一个角度,这人换衣服毫不避讳。
稍微也该有点男女之嫌了,就算一起长大不是没看过,也不该这样。哥哥的距离感好像都给别人了,一点没给她留,别人眼里寝太郎,在她这里米菲兔宝宝,亲近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