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也挺任性的。
等待间隙,手肘还搭着那件黑色潮流街头风卫衣,触感是柔软的棉质,她拎着举到和自己相同的高度,几乎没过大半人影,下摆长到大腿中段,再次直观感受到这只米菲兔到底有多大只。
她要是穿进去,会整个人被盖住吧。
“要试试吗?”
换得还真快,还有为什么换完衣服就要过来从后面抱她,到底是有多喜欢这样。
方才亲眼见过的身体隔着一层衣物紧紧拥上来,进而嗅到某种衣物芬芳剂的味道,也许是被这股香味魅去心魔,又或许是这个环抱太过炙热,耳背逐渐染上绯意,连着颈后那块地方也跟着发烫,心跳如雷贯耳,被对方只言片语挑起莫名心思。
真没出息。
但他这样……她也要负起责任,没有学会拒绝是原罪。
隐隐咽下这口气。
“不用了。”她忆起不爽的台词:“毕竟穿上你的衣服这种画面,我很容易就可以想象到。”
“……”
是各种意义上的很容易想象到,米菲兔不满,抱着她晃晃:“为什么?再多宠宠我嘛。”
试衣服和宠宠他之间有关系吗?绘里冷淡脸:“这种地方不能宠。”
米菲兔更过分了,理直气壮:“可是我对绘里做什么都可以吧?”
“?性骚扰的话我真的会告诉爸爸妈妈的。”
只能拿这种理由当最后的挡箭牌,提到父母,他安分下来,又想起什么,乖乖退开半步距离:“那好吧。”
绘里当然不会知道,诚士郎在想:差点忘了,要好好配合绘里玩兄妹游戏,不然绘里生气的话非常恐怖,会很久不理他,被知道不是亲兄妹之后就不能再这样相处了,说不定还会搬走,会发脾气,会说再也不喜欢他了。
玄关处的那张照片即将变成一家三口,背景板灰白色。
学校、家里、内心都空荡荡的感觉不想再来一次了,再忍耐忍耐。
乖孩子才会有奖励。
他挪开视线,扯了扯衣领,动作间略显松散,绘里以为是告诫起了作用,原来搬父母出来能震住他啊,又丝滑get到一个如何应对米菲兔的知识点,具体情况具体挪用,像现在这样就应该给糖吃了。
她微微抬起下颚,眼眸因光而明亮。
视线由下而上细细打量过去,最终定格在他的脸上,同样被吸引,他眼珠转了转,冷不丁撞进彼此视线,像撞进星央,呼吸暂停的那几秒在想什么?是刚才猝不及防撞见美味,还是强烈渴求隐隐作祟,极力按压某种欲望,也按耐不住心神动荡。
只能用玩笑般的语气诉说真心,那些无数夜晚荒诞怪异的想法,真的没想过实现吗?
周围空气仿佛都在嗤笑他们,两个喜欢玩兄妹游戏的笨蛋。
良久寂静里,她尝试从对方神识抽离,瞳孔微微涣散,意识到有人退缩,诚士郎猛地抓起她的手腕,力气之大,捏着的卫衣滑落在地,代替被举到半空中的是少女的手腕,他侧身贴面过去,带来居高临下的压迫感,视线确实不再相交。
耳鬓摩擦间,他默不作声,凑近那块留有印记的地方。
身体难以抑制地颤抖,继而几个呼吸间又缓和住了,仿佛刚才只是假象。
然后轻轻把脑袋放在肩窝,恢复成小兽一样撒娇蹭着她:“唔,抱歉。”
为什么要道歉?
“抓痛你了吗?”
啊..是因为手?
“之后我会好好练习忍耐,不要讨厌我。”
忍耐……什么?
“会很努力。”
感觉有在好好努力,又努力错了地方。
抚平剧烈跳动的心脏,意识逐渐从光怪陆离的世界逃回,绘里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脊背僵硬得要命,连着那片神经都跟着几度不安,要知道她刚刚只是想说,诚士郎前面那撇白毛有点太长了,想帮他修一下。
还以为看见了小时候的诚士郎,儿时他比现在冷漠得多,事不关己,无动于衷,眼里没有一丝温情和人性,这样的形容可能太过了,但有段时间里,他确实是有攻击性的。
越长大越变得乖顺,如同和儿时的自己灵魂互换。
绘里扭了扭手腕,看了下,没留下明显痕迹,估计过会儿就散了,米菲兔下意识有控制力道,和上次玲王一样,他们俩还真像。
哦,玲王,等等,几点了?
着急拿出手机,咦,才过去那么短的时间吗?她还以为已经过去一个世纪那么久。
真怪。
不过最后还是迟到了,因为米菲兔很不配合,她按着他的身子给他修剪刘海,他一直视线乱飘,又吵着肚子饿了,根本不体谅她这个辛勤工作的修毛师,最后被闹得烦了她就一把坐在他大腿上,扣住肆意妄为的任性寝太郎。
之后世界安静了。
让玲王在家门口等那么久,绘里觉得有点过意不去,推着米菲兔坐进车里,玲王问有发生什么吗?
米菲兔淡淡接话:“因为我们在玩游戏。”
“拜托,什么游戏?是想把我当成什么npc吗?待在身边刷满好感就能轻松通关,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游戏,就算是哥哥,也被boss打倒过吧?”
米菲兔难得认真地反驳她:
“不是npc,是凪诚士郎的主线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