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年初看了门外的夜色,不温不热拒绝了祁慕辰的合作,站起来向他告辞:“我看天色已经很晚了,三哥恕我先行离开。”
他走出门口停下脚步,听到大殿里的茶杯碰到桌面的声音,伸手招来守在门外的婢女吩咐道:“好好伺候里头的三皇子殿下。”
第二日清晨。
祁桓予在床上挣开眼睛,就看到近在眼前放大的脸,呼吸一窒。
他脑海涌向昨天经历的一幕又一幕,他出了尚书府,在外头胡乱逛着,有个人拦住了他。
当时正心情不是很好,就装作晕过去目的是想知道沈池柳会不会来找他,后扔了一个玉佩在草坪里作为记号。
正皱眉专心想着后面发生的事情,他猝不及防被一道沙哑的声音惊得抖了一下身子。
“既然醒了,太子殿下可以大方慈悲放开卑臣的手吗?”沈池柳说完,捂着嘴咳起来。
小狼崽折磨了他一晚上,真难受。
祁桓予松开握了沈池柳一晚上的手,沈池柳得以撑着身子坐在一旁。
“嘶”祁桓予突然感受整只左手臂要废掉了,脸上呈现痛苦神色,他的手臂此刻麻痛麻痛的。
“抱歉,臣枕了一晚上,忍一会就好了。”沈池柳俯视床上人浅浅笑说。
“你……”祁桓予抬眸恨恨瞪向罪愧祸首,视线落于沈池柳明显破皮的下唇停止了嘴。
好巧不巧看到这一处伤口,祁桓予把忘记掉的记忆全部都想了起来。
祁桓予脸色有些发青,不知道怎么面对沈太傅,索性转头不再看向他。
他怎么这么没有分寸……竟把沈太傅咬伤了。
祁桓予在思考对策时,听到在旁沈太傅带着诚意的心思给他道歉,他用余光撇见正看着他自己的沈池柳。
“我这第二次是抱歉前天白天和晚上,做出对太子您不敬的事”沈池柳耐心解释着。
祁桓予现在内心有一些复杂,事情变得有一些出乎意料。未麻住的手臂竟不知道放在哪里是好,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有一种他无论怎么做,身旁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没有地方可以藏匿起来。
他感到床上一轻,稍转过头窥见沈池柳起身,未穿着鞋下床,走到茶桌那里坐下。
沈池柳坐于茶桌前,拿起倒立的茶杯,他倒了一杯水喝着,润一下干涩的喉咙。
沈池柳知道祁桓予在看着他,用有些伤心说道:“臣道歉了两次,太子殿下没有什么想要对卑臣说?”
“还是……是卑臣不配,听到太子殿下的一句道歉?”
祁桓予听着这嘶哑的声音,有些难受,他不断默念面子也不是很重要,没有平常气势汹汹的样子道:“吾……吾谢谢太傅救吾出来”。
“嗯……”沈池柳拉长声线轻笑道,“两句道歉换一句谢谢,值了”。
祁桓予眼里闪动了一下,撑着身子坐起来。
还从来没有见过放下身段的沈池柳,祁桓予心里也过意不去,支吾道:“我保证不再乱跑出去,让太傅担心了。”
这局势在沈池柳意料之中,这个方法还是他在昨天晚上想到的,对付这类小孩最可靠的方法还是唤起同情心最有作用。
与其和这个太子挣吵个不停,导致双方都闹得不是很愉快,还不如主动放底身段,让他觉得自己很不是个人。
还真是让沈池柳猜中了,祁桓予的想法处于两极分化的状态。
一头在想:“觉得对不起沈太傅,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另一头再想:“区区照顾一晚上罢了,摆出这个神色给他看做什么。明明是他先前不说解释原因,是沈池柳的错又不是他的错。”
这时,诗瑶端来早膳向里头人喊道:“大公子,我给你送来早膳”
得到大公子同意,诗瑶推开门和床上的祁桓予带警告目光撞在一起,她挪开视线关上门。
诗遥边端着盘子上的瘦肉粥走上前,边在心里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太子殿下怎么会在大公子的床上。”
她放下盘子在桌面上,抬头明显看到大公子嘴上的伤口,担忧询问:“大公子,你唇上面的伤是怎么一回事”。
沈池柳意有所指余光瞄一眼祁桓予,回复诗遥道:“被虫子咬了,不用担心。诗瑶你帮我寻找能涂药膏来,挺疼的。还有,诗瑶你看到的,不可外说。”
“奴婢知道,今早奴婢仅给大公子送早膳。”诗瑶道。
他还未洗漱,吃什么早餐。
幸好后面诗遥很快拿药膏回来,又端来了一碗粥放到沈池柳面前,也机灵吩咐小厮端来两桶热水往他房里送。
他听到诗瑶说,她已吩咐前来的小厮,决不会透露任何一个有关他和祁桓予之间的事。
他眸子略过那碗热气腾腾的粥,诗遥真是多此一举。
给祁桓予送什么吃的,养不熟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