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个道理——”蔡央决道。
“蔡——你怎么跑去跟她站一边了——”随即又转身控诉道,“而且你还骗我——”
“我骗你什么了?”江消莫名其妙道,“我确实跟齐权做了交换啊?”
“你还设计人家齐妈妈,你知道她不会收这破鳞片的——”
“这话我可没说,”江消道,“不过多亏她不肯收,让我有了双重的幸运,来吧,X市,今晚你们的大□□冠军就是我——”
看着她气势汹汹整装待发的背影,蔡央决不自觉叹了口气,随即朝身边的蒙冶道:“不知道你晓不晓得,其实彩票也是赌博的一种,从这个方面来看,他们江家在孤注一掷上,真的是一脉相承。”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忙了三个晚上,就是为了在最后这一天看着她拎着两个破甲壳去买什么大□□,天呐,你们外八行完蛋了,真的。”
其实说起来还不太好意思,蒙冶在此之前并没有实际买过彩票。
毕竟这种事情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是绝对不会落到他头上的,至少他是从来没有在走横财这方面有过什么多余的奢望,好在他舅舅胡连军显然也是个典型的头脑清醒专家,也从来没带着蒙冶走进过街边这种小门面里的体彩店。
蔡央决对这活儿倒是挺熟,估计林志云也是有这么一个发大财的梦的,两个姑娘斗志昂扬地走进那巴掌大的小店面里,二话不说地就捏着龙鳞买了两注。
饶是蒙冶不信这种离谱的鬼事,总归还是会多少好奇的,而且如果真的中了的话,五百万诶,会有电视台的记者来采访他们的吧!
想到这里顿时就有点紧张了,甚至觉得他们三个这足足三天没洗澡也没换衣服的邋遢样子上镜实在是太给全国人民丢人了。
正纠结着呢,江消已经把号码挂出来了,忙怼着老板对号码,紧接着蔡央决也紧随其后,两个人虎视眈眈的样子跟拉斯维加斯转盘面前摇老虎机的纨绔也没什么两样了。
“恭喜你们,”老板高兴道,“你们中了五块钱。”
“怎么可能——”两个人同时惨叫,“你仔细看看——”
于是老板再次稳了稳眼镜帮她们核对:“是的,五块钱,小妹妹,给你,吃糖葫芦去吧。”
江消觉得自己世界观都要崩塌了,手里拿着两片龙鳞的史诗运气竟然还值得一张大□□的头彩?不值得也就算了,她连五块也刮不出来??——刚刚那张五块钱是蔡央决刮出来的。
“别崩溃啊江消,”蒙冶虽然也有点失望,但他本来就压根不信这些,“五块钱也很好了,嗯,至少把你买彩票的钱抵消了。”
“我不信——”江消已经进入了抓狂状态,“再给我一张——”
“不要买了啊小神婆——”蔡央决立即抱住了她的腰,“我们没有钱了——”
“这也是赌博啊——”
“我就不信了怎么可能,我手上可是拿着龙鳞的啊——”
“那玩意儿你自己都说了是迷信了——”
江消被两个人前后拉着最终还是拖出了彩票店,蔡央决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斗金龙的传说难道真的是骗人的吗?小神婆,去黑市卖鳞片的话能卖多少钱啊?”
江消整个人跟魔怔了一样,捧着那两个大铁片子一直喃喃自语,并没有理蔡央决,把两个人看得都有点害怕。
正顺着墙根走着呢,还差点被一个在边上睡觉的叫花子给绊个大跟头。
那要饭的脸上乌漆嘛黑一片,头发油的几块垢在一处打结,身上臭烘烘的,被江消在后脑勺上踢了个正着,从地上爬起来,像个回魂的鬼一样,差点没把蒙冶吓死。
“嘿,”那叫花子开口,声音跟破锣一样难听,“撮儿豆。”
“相家子?”蔡央决好奇笑道,“我来城里还没遇到过靠扇的呢,等等,不是糕渣子吧?”
蒙冶听得一头雾水,正看着呢,就见旁边走来一小孩,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也是穿得破破烂烂的,手里葫芦倒是清亮,直接从他们面前过去,递到了江消手上。
“姐姐,我爷爷请你吃的。”
江消手里拎着那两片龙鳞还没回过神来,见那葫芦颜色漂亮,看起来也干干净净的,正巧这下肚子也饿了,于是真的就这么借了过来:“谢你爷爷了。”
“你还真敢吃啊——”蒙冶大惊,“那可是叫花子送的,你这人——”
“那是同行,班长,”走远之后,蔡央决才道,“那小孩看上去还挺正经的,应该不是拍花子拍来的。”
“这年头还有拖家带口来要饭的?”蒙冶不太敢相信。
“懒人哪里都有,”蔡央决道,“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做活的,看来小神婆这龙鳞还是有点效果的,至少白得一串儿。”
“别再提这事了,”江消道,“好不容易恢复的心情又差了。”
蒙冶因为要赶公交回家,所以半路上就跟江消她们分了两路,江消手里拎着糖葫芦吃得起劲,蔡央决看得口水都要流了。
“别眼巴巴地盯着我了,”江消被她看得有点心里发毛,“你不赢了五块钱吗,自己买去呗,别指望我啊——”
“我来之后还没见过你这种的啊,”蔡央决呲溜了一下口水,“中间夹糯米的,看起来好好吃——”
江消无奈了,任谁在吃东西的时候边上有个这么馋的巨型生物眼巴巴地盯着你,饶是你的心态再强也是咽不下饭的,于是从签子上面好说歹说地揪下了半个糯米枣子,直接往蔡央决那边一甩,被她跟小狗似的一扭脖子就接进嘴里了。
傻孩子乐得跟什么似的,一双眼睛精光直冒:“好吃,好吃,太好吃了小神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东西——下次要问问那老扇子在哪里买的——”
“瞧你这点出息——”江消对于这种不义之财的应对十分得心应手,“怎么说也是大门出身的,就没点喽啰孝敬你吗?”
“喽啰都被抓局子里去了!”蔡央决还在回味嘴巴里残余的那点糯米,“这玩意儿真是太好吃了,等我得空了,一定要带一大箱子回去给我师傅跟师兄弟们尝尝,让他们一天吃五串——”
江消心想那大概你可以得让他们直接吃进医院了。
“胡同口那边也有一家,卖这糯米馅的,你那五块钱给我。”
说着江消就从蔡央决手里抽走了那五块钱纸币,在门口抖着腿地就把那三块钱一根的糖葫芦给买了,还净赚两块。
她一声不吭地将那玩意儿递给了蔡央决,没忘了从上面顺手摘了两个,尽显剥削主义的本能。
“太谢谢你了小神婆——”蔡央决十分高兴,压根就没管她是不是趁机吃拿卡要了,“原来小神婆你也喜欢这个啊——”
“小时候常常吃而已,这东西还是北方的地道,南方的就有种怪味儿。”
“小神婆你还去过南方啊?”蔡央决囫囵着,“我还以为你不爱出门。”
“我爸妈是考古学者,就喜欢到处蹦跶,”江消将这个话题揭过,抬腿进了铺子,“洗澡了再去睡啊,三天没洗了,臭烘烘的。”
蔡央决诶了一声,三下五除二地将糖葫芦尽数吞下,然后签子往垃圾桶里一扔,拍了拍手,跟着洗澡去了。
直到第二天起床,却没想到有大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