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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胡七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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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老公出轨,是那个夏天秋焦回想起来,最为让人恶心的事。

很多时候她都不愿意回想,这种事情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知道,婚姻里面,很多时候都会不可避免地出现诸多矛盾,别说婚姻了,单纯的两性关系都是如此复杂,多数情况下,人们总是会教导你,学会去忍耐,去磨合,去习惯,世界上不会有生来就一拍即合的人,不会有的,就算有,也只是前期的欺骗,无论是善意的,还是非善意的,是人,总会有不一样的。

秋焦以前真的做过那种傻子,她信着这种磨合的故事的鬼话。

她现在都还很难回想起初时两人相遇,那种在宿舍走廊上聊天都能不知不觉聊到半夜四点的相见甚欢。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她总想,或许自己真的太迟钝了,也或许自己真的太会给对方找借口来让自己背负这份责任了,她总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不够理解,不够宽容,不够给他时间。

如果时间够长的话,就可以。

如果再多一点时间的话,就可以。

现在想来,她想告诉每一个被这样的谎话蒙骗的姑娘,不要相信时间。

时间是这个世界上,人们用来麻痹你,最好的借口。

也是你为了麻痹你自己,能够找到的最好的借口。

那天真的是一个很蹊跷早晨,因为长久以来的精神压力,她总是醒得很早。昨天是她的生日,她跟老同学一起见了面,请了人来家里吃饭,一切都还仿佛跟多年前一样,他们还是那么要好。

在外人面前,他总是会十分得体的,让人看不出半点两人关系之间的摇摇欲坠。

他是个很体面的人,从来都不会发怒,就算生气,也只是安静无声地自己一个人沉默。

沉默,沉默。秋焦在这么多年的相处里,痛恨死了这份沉默。也是在最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份沉默,才是感情关系里面最恶心的东西。

因为沉默,意味着他的拒绝沟通,因为拒绝沟通,意味着他根本没有再跟你继续下去的心情。

那天早上,她破天荒的醒来,做了一个懵懵懂懂的噩梦。

梦里她翻开了对方的手机,发现了里面跟别人调情的证明。

这让她后背发凉。

她不是那种很爱翻别人手机的人,她没有什么窥私欲,甚至于,她一直以为,她对别人的生活,是有一定的信任成分在的。

她一直坚信,人和人的关系就应该这样,我的一切都在这里,如果你想看,随意,我坦坦荡荡,你不看,那也刚好,反正我从来不会对你设防。

她一直以为他们两个都是这样的。

她高估了人性。

她发现那段聊天信息的时候,对方正在自己身后熟睡。

她想,他怎么能睡得着?

就在昨天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就在大家一起回忆学校里面打闹时光的时候,就在众人一起唏嘘岁月的时候,就在所有人都笑着的时候。

他问她,晚上一个人睡不睡得着。

他为什么不去死?

到底有多少个夜里,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在手机里发着消息。

你会不会睡不着?

她大清早就出了门,踩着拖鞋,穿着睡衣,久违地,在小区里抽了自己五年后的第一根烟。

她死心了,她想,这个人让她恶心。

他们之间有太多不一样的地方,但因为这份爱情,她单方面认为的爱情,她选择容忍,就算有许多原则上面的碰撞,在产生诸多矛盾之后,她也还是会反省。

甚至于,真的偶尔有几个瞬间,她是想着,要不要就为了他,生个孩子算了。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啊?”秋焦道,“他的这一切,都是我给他的,他跟我结婚的时候一穷二白,生意上的事情他帮过多少?启动资金是我的,大部分的工作都是我做的,我给他面子才在外面挂上他的名字,他自己心里不清楚吗?自己就是一个吃软饭的啊?他怎么敢的?他没有什么朋友,我就带他去我的圈子,他没出过远门,我就带他各处旅游,他没见识过的东西我都带他去见,去试,他怎么好意思啊?”

“就是不好意思,”江消道,“所以才会出轨。他们心理上得不到满足,知道骗得了别人,骗不过你,就算外人看着再怎么光鲜,在你面前,他都赤身裸体,每见你一次,都会被提醒一遍,他是靠你才有今天的。所以,他才会去从别的人身上找存在感。”

“你说的很对,”秋焦道,“如果只是这样,我也就干脆利落跟他拜拜就算了。但是后面还有更精彩的,这也是为什么我跟你说我家有鬼。”

最开始秋焦发现丈夫出轨的时候,是想过直接两个人摊牌,离婚了事的。

但是被家里人劝下了,做父母的,那一辈人始终觉得离婚是件不光彩的事,更何况在社会大环境的熏染之下,男人在外面偷吃,都快成一种共识了,也正是这种共识放低了对他们的道德要求,仿佛只要还偶尔回趟家,维持表面的体面,就能成就正派的男性形象。

这个社会对他们,还真是优待。

不过最终让秋焦决定暂且放下这件事的,不是父母的思想熏陶,而是关于财产分割的问题。

他们双方心里心知肚明,夫妻两个如今的这份成绩,基本上都是秋焦换来的,如果真的按照婚姻法的路数走,对方还能白白割去一大半,这点光是想想都让她忍无可忍。

她想要那个人从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回到更深,更阴暗的角落,滚回他的蟑螂窝。

所以她开始收集证据,咨询律师。

然而,因为起初自己对于两人感情关系的过分看好,并没有早早看清现实,意识到所谓的爱情都是散沙,没有协议的情况之下,要求对方净身出户简直是天方夜谭。

秋焦不死心,她是个顽固的人,她势必不想让那个人得到半点甜头。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她发觉了家里的一些不对劲。

先是餐桌上面不知道从哪里被摆了一方案台,设了个神神叨叨的瓮台,上面插了香。起初秋焦见了不以为意,做生意的,多少都会有点迷信色彩,她也拜过不少神,不过没正儿八经请回家里,丈夫这回不打一声招呼就在家里开始装神弄鬼,实在有点让人心烦。

不过因为两人当时的关系处于冰点,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后面无意中发现,那里面贡的,竟然是寸狐狸尾巴。

“大概这么小一点,”秋焦拿手比了比,“真的见鬼了,竟然会请狐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谁知道呢,”江消道,“但是狐仙在秦汉时候就是跟祥龙、凤凰、麒麟一起被称为上古祥瑞的,就是后汉名声被糟践臭了,世道就是这样,出了什么事都喜欢往女人身上推锅,什么狡诈啊,诡魅啊,这些名号都往小动物身上搬,然后再套在女人身上,把自己摘得倒是清清楚楚,商朝颠覆都怪妲己,你说像话吗?”

秋焦眯了眼睛只笑,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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