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差了,还有三年。”林理枝说。
“这么小?还在上初中吧,小姑娘。”
林理枝没接话,转而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一进来就在这里了。”
“任务呢?”
“等那扇门里出来个人,把我救出去。”大叔自嘲道,“没想到来了两个,还是你们,再有能耐,也还没我女儿大。对了,我叫左江明,认识一下,反正马上就要一起死了。”
林理枝看了看主线任务,依然是“找到教士,学会书上的经文”。
但这里并没有教士,要么这个副本是角色扮演,要么是要找到足够的线索,离开牢房,去其他地图找到教士。
林理枝倾向后一种。轮回空间会清晰地说出副本类型。
她没搭理男人——尽管看得出他已经绝望——转而观察起这个牢房的结构来。
天花板很高,目测有七八米,墙壁挨近天花板的地方开了一排小窗口,光线就透过这些窗口洒进来,是类似某些地下室的开窗方式。另一边有一扇上锁的铁栅栏门,门后是盘旋向上的楼梯,已经长满了青苔。
这是个地牢,而且极有可能是长椅下的文字中提到的地牢!
虞闻星似乎在给左江明鼓劲,尽管收效甚微。林理枝找她要回了灯,写字桌那还有张凳子没烂,也顺手拎上。
她举着魔术师的提灯一扇扇牢门看了过去,铸铁的门扇把牢房内的一切都牢牢掩藏,只有那个被栅栏锁上的、可能是用来送饭的小窗口能一窥其中隐秘。
正常流程应该是在牢房中找钥匙开门,但林理枝有逃课工具在手,把提灯从窗口塞进去,很快就找到了一间特别的牢房。
其他牢房都是空的,但这间里的草堆上却躺着一具骸骨,双腿从腰部以下就融合在一起,旁生骨刺,看起来像蛇或是鱼。
但在提灯的被动效果下,牢房中能发现的线索自然不会只有这么一点,无数血红的文字一笔一划从墙上、天花板和地板上浮现,因为年代久远和灰尘堆积,部分字句已经模糊,但剩余的部分仍能流畅辨认。
“这里有东西。”她喊人过来看线索。
虞闻星带着半死不活的左江明走过来,踩在那张凳子上往里看,先是被满墙的血书吓了一跳,接着发现一个问题:“哪里是开头?”
“暂时找不到,”林理枝说,“这人疯了。”
骸骨的异状虽然让人惊惧,但在当下,文字才是最直观的东西。
两个女孩在窗口前挤成一团向里看,左江明忽然掏出一大串钥匙:“从那边的死人身上找到的。看看能不能开门吧。”
林理枝一言难尽地看了他一眼,但仍转身接过钥匙,一把把试了出来。
牢房门带着厚重的灰尘轰然洞开,那些藏在灰尘下的、已经变成褐色的癫狂笔记也显露了出来,门外的光照到那具怪异的骸骨上,这人还活着的时候可能期待过看到这一幕,但现在他只是一具骨头,骨头什么也做不了。
虞闻星试着去掰合在一起的两截大腿骨,发现分不开,放弃了:“盆骨已经消失了,脊柱也有骨刺横向增生,要不是能看到骨头融合的痕迹,这人倒真的像一条长着人头的蛇。”
“这是个魔法世界。”左江明可能顾忌有未成年在,把烟收了。言外之意,是什么魔法让人变成这样的。
“女妖。”虞闻星还记得那些长椅下的内容,“但没听说女妖能把人变成这样。”
林理枝叫住了他们:“看吧。”她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灯光照射下只有重点高亮显示,虽然还是乱,但也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了。
就在骸骨原本躺着的位置,刚好是左江明抬起手臂能达到的高度,写着这么一段话,似乎是整个记录的开始。
“米拉雅,我亲爱的米拉雅。我忘不掉你月下如花的笑靥,即使在今日,在我深陷这个樊笼时,依然入我的梦,来到我身边。”
“自从来到这里,我的身体开始疼痛,记忆也开始模糊。我没有纸和笔,但有我的手指和血液。记下它们吧,记下我的爱人,我的一切,我的怪物,我的米拉雅,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一切开始前的那个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