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刺史府的腰牌。”
颈上的伤药凉意渗入肌理,肿胀痛意稍散,陆遐轻声道,“姚…大人…与你…的?”
不怪陆遐猜测,他此前一直在端州整顿军务,查军中倒卖军粮一案,赫连昭说他手下姚大人驰援安州,显然腰牌是姚大人与他的。
不管怎么说,能打消戚远潮的疑虑总是好的。
沈应讶异看她一眼,墨瞳辨不清似笑非笑,“你消息倒是灵通。”
听他话音不像恼了,陆遐原以为沈应要恼她打探消息,口中再问道,“…你…为何…寻…来无岫…?”
前番冲突后半,心中固然有怀疑对象,他也说出心中打算和全盘谋划,到底没有定下动手试探的时机。
今日在隔壁院落估计是临时起意,借她轻咳,好回去拿披风,想借机行事试探戚远潮。
他久久不回,无岫又道妙云寻他,不像要试探戚远潮,陆遐还心道他或许另有安排,开门一刹那,心跳欲狂,惊骇得不能言语。
“戚公子说他们不日要下山。”她与赫连昭谈话的时候,沈应自然也不闲着,“把我摘出来,试探更可信些。”
这算是在回答无岫出现的缘由,深浓目光锁着颈项掐痕,他薄唇难得溢出深深叹息,“只是此计…”
断没有下回。
陆遐看懂他眸中自责,轻轻颌首算是答应,兵行险招也得有性命在,自讨苦吃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房里…黑衣…人…不…不让…我问”
她欲要问何事,沈应再清楚不过,放下手中玉瓶与她平视,“戚公子没有说谎,眼下回想…他与我动手时剑法自如,不似身上有伤。”
夜里黑衣人挨了他一剑,这才过去多久断没有好全,起先沈应与陆遐俱怀疑戚远潮半夜来探,今日试探实是奔着他去的。
没想到赫连昭居然陪她入内,天知道赫连昭突然动手时,肚里的“孩儿”落地,沈应用了多大的毅力才生生止住脸上震愕,不得不半途改主意将血包与了赫连昭。
“难…怪…”难怪沈应丝毫不追问,房里的黑衣人是两人疑错了,却歪打正着,扯出另一重身份。
女子静坐安静不语内敛温和,没有执拗,只清透、诚挚地看来,商定计策她若如眼下好说话,就不用受苦了。
沈应看不透她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她倔强的心性不是头一回了,从她嘴里说出求饶、退却的话儿,怕是不可能。
“你精神若还好,不如一起听两人怎么说…”
沈应提议,星眸果然闪过璀璨流光,苍白雪容焕发光彩,她不言一字,只用那双眼睛倒比平日更加好懂。
就知道她定然不愿错过。
沈应取过披风,待她整束完毕,才与她同回赫连昭所在的院子。
赫连昭换过一身衣裳,娇俏的脸上泪痕已去,陆遐眸光横过她平坦的肚腹,她似察觉,躲在戚远潮身后,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难得露出一丝窘迫。
陆遐无意让她窘迫太过,只当不知,待她面色如常。
戚远潮看他们来,正色道,“两位屋里详谈吧。”
院子里确实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戚远潮在前方引路,待四人屋内跪坐定,沈应看他所选方向,与陆遐点头示意。
谁成想方才几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眼下还能心平气和坐下商谈呢?
戚远潮抱拳顿首道,“安州府衙戚临川,字远潮,见过大人。”
“安州刺史府,萧寒英。”
两厢坐定沈应虚托起他,开门见山道,“看你选择的方位,显然知道地下暗道所在。”
他一进门,就挑一处离衣柜最远的方位,显然知庵中暗道之事,不是偶然起意。
戚远潮正打算与他们细说,谁成想沈应一上来便道此事,惊诧道,“你们已知晓了?倒也好…”
他们既然知晓,正好省却一番口舌功夫。
“今日实是我们的过错,是我疑心你暗夜来探,方才出手相试。”
“是了,萧大哥你们方才还在问黑衣人,是怎么一回事?”
“夜里房中有人动手,我们又中了迷药,因此晓得客房里有暗道。”
男子气度冷峻,与他对坐实是慑人,戚远潮倒吸一口气凉气,缓缓道,“萧大哥你们可曾入内?抓到那人没有”
沈应眉头轻蹙,倒也无意隐瞒,“被对方给逃了,暗道倒是入得,里头别有洞天,这等所在究竟有何作用?”
“你们为何乔装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