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的确是有这个自信的,一则时乌如今不得自由,二则时乌之前假手的不距道恶逆,也都被玄天城明正典刑了,时乌现在就像是个被切断触角的章鱼,蹦跶不起来了。
然而偏偏说嘴打嘴,周行话音刚落,一个斑鸠扑闪着翅膀,直扑到周行脸上,扑了周行一嘴毛。
“呸!呸!呸!”周行将嘴里的毛吐出来,那毛直接在他手中化作了一张字条。
石方巳见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石初程也是笑得前仰后合。
周行在这笑声中,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石初程忙认错道:“阿爹,我错了,你莫恼了。”
周行抬起头来,却依然是眉头不展。
石方巳意识到不对,忙问道:“怎么了?是那鸟儿带来了什么坏消息?”
周行将字条递给石方巳:“水族的军队有异常调动。”
石方巳接过字条,仔细看去:“调动军队的是唐驰骛?他不是应该在大兴城做生意吗?”
周行的眉头更深了:“这没道理,唐雩治军,那是军、将分离的,唐驰骛没有虎符,如何能调得动这些军队?这么大的军队调度,唐雩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若是知道,她为何没有动作?这唐驰骛又是为何早不动,晚不动,却是在禺儿炼魂之期前动了?”
周行正自思考,却忽然被石方巳抓住了手腕,他愕然转头,却见石方巳正努力从软塌塌的滑竿中直起身,石初程在背后小心翼翼地扶着他。
“大哥?”
“式溪,你担心禺儿的话,就去看看吧。”
石初程也跟着道:“阿爹,你就放心去吧。阿耶这里有我呢。不会有事的。”
周行便不再犹豫,他亲了一口石方巳的额头:“我去了,等我回来。”
***
龙宫这边,周行招来了附近的玄天城僚佐,将林遐带走回了玄天城。
周行自己则留在龙宫,从头至尾参与了唐比辰的册封仪式。
玄天城的天官冢宰大驾光临,自然要安排在主座,唐雩自己在侧座相陪。所有的仆从宫人都被唐雩远远地打发了。
“那唐驰骛你打算怎么处理?”周行问她。
唐雩端坐正中:“那是我水族自己的事情。”
周行被噎了一下,无奈点头:“行,你们自己的事儿。不过,白霓现在不算是你水族自己的事儿了吧?”
不出周行所料,唐雩闻言,脸色当场就是一黑。
周行又继续道:“她现在是我玄天城的人了,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别再找她麻烦了。”
“只要她管得住嘴,我就当她不存在。”
“若是管不住呢?”
“我即便倾全国之力,也要把她碎尸万段。”
周行忍不住问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这么招你的恨?”
“与你无关。”
周行气结:“行行行,我不问了。”
说话间,那边册封仪式却已经结束。
唐比辰经历一番生关死劫,又得以更上一层楼,心中自是兴奋。
她蹦蹦跳跳地过来找爹娘。
还没在唐雩面前立稳,就听唐雩一声呵斥:“稳重点!你如今是水族的嗣君了,举手投足不得如此轻浮!”
唐比辰小脸一垮:“是,孩儿知道了!”
说完她又拿眼睛去瞟周行,见周行正偷偷冲自己比了个大拇指,也悄悄跟阿爹做鬼脸。
唐雩意识到不对,转头看时,周行已经收回了手,正经八百地端坐在那里,见唐雩看向自己,便清了清嗓子:“既然事情都结束了,我便先走了。”
“好走不送。”唐雩只硬邦邦地丢下了这一句,转身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