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烦五皇兄还挂念着昭乐。”
沈睿明没接沈秋冷的话,他一只手背在身后,角羽撑着伞跟在他身边,替他遮去飘雪。
“今年盛京的雪是多的,哪里都是白茫茫的。不过快了,再过过就是年关,翻过年又是新的一年,新的气象,开春后万物复苏,就会一片盎然了。”
沈秋冷扯了扯嘴角,冷笑一声。好一个新的一年新的气象,沈睿明现在就这么明晃晃地对着她说这些话了,看来是对太子之位势在必得。
“五皇兄好雅兴,看不出来五皇兄还颇有些情调。”
沈睿明把玩着手上的珠子,微笑着朝沈秋冷摇摇头,“昭乐啊,你终究是看不懂罢了。皇兄也就只是想劝劝你,别太悲伤了。”说完这句话,沈睿明就自顾自地走了。
沈秋冷也没说话,站在原地望着沈睿明的背影,眼底是压不住的恨意。
“公主,陛下有旨。”洪公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站在了一旁,等沈睿明走了便上前弓着腰通知沈秋冷去见皇帝。
“公公,父皇唤我何意?”
沈秋冷跟在洪公公的身后朝养心殿走去,洪公公听到沈秋冷的疑问,堆笑着脸回过头小声提醒着她,“公主莫不是这几天伤心过头,忘了同陛下之前的请旨,说要查查太子的死因了吗?”
沈秋冷的心一跳,她自己查清楚了之后就是葬礼,还真忘记还要同皇帝汇报。想来胡非袁已经去上报过皇帝,现在葬礼已过,皇帝也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了。
“谢公公。”
“公主哪里话,老奴不过是个传话的,”洪公公慢走了几步,差不多跟沈秋冷平齐前进,“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老奴好像是听闻胡大人报太子是意外之死。”
洪公公的这句话并不出沈秋冷所料,跟胡非袁共事的时候,沈秋冷就料到了是这个结局。更何况现在就算是沈秋冷把证据全都塞在皇帝面前,也改变不了这个结局。
就像之前罗君笑和她那天在东宫说的那般,太子的死,在现在的局势之下,就一定是个意外,不会有另外一种说法。沈秋冷若是今日还与皇帝争辩,那便真是自寻死路。
说起来,也不知道罗君笑怎么样了,自那日一别后,沈秋冷便再也没见过罗君笑,此时此刻就算是担心,也无人可以倾诉。
“本宫明白了。”
养心殿内,灯火通明,明黄色的烛光照在金碧辉煌的装饰上,显得整个大殿内更加明亮与庄严。
皇帝看到消瘦的沈秋冷,心里免不了有些心疼,但这些心疼并不能挽回些什么,只能换得一些名贵药材和珍稀补品回公主府。皇帝把胡非袁的奏折递给沈秋冷,沈秋冷接过,看了几眼便合上了。
不得不说,胡非袁的官话写得确实漂亮。
“昭乐看完后有什么异议吗?”
沈秋冷对上皇帝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看着他脸上沟壑纵横的皱纹,跪下双手递上胡非袁的奏折,道,“儿臣无异议。”
见沈秋冷没有反驳,皇帝脸上露出一些欣慰的神情,“朕也知道,太子毕竟是你亲皇兄,伤心在所难免。但过去的终究是要过去,人是要向前看的,你还年轻着,后续还要经历的事还多着,不必把自己一直困在这里面,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继续生活。”
沈秋冷拜谢皇帝,“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回府好好休息休息吧。”皇帝摆摆手,示意沈秋冷退下。
走出养心殿,寒气朝着沈秋冷扑来,阿喜上前来搀扶住沈秋冷,递给她一个暖手炉。
沈秋冷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阿喜,咱们回府。”
这么多天过去了,外面也不知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