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下后高价卖给达官显贵,自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听说……宫里头,也有人用……”
“嘿,那可不……”
“我要是黄家胡家,我就直接高价买下,反正……”
“别想了,这两家不让参与……”
最终沉缘以六千两的价格被一生面孔买下,这波热闹凑足了,人群也逐渐散去。
去了一趟客栈,衙门一直在走进走出,这屋里暂时不让进了,客栈老板满面愁容,一直让通融通融,他这也得做生意。
最后不知说了什么,王捕头瞥了四周一眼,然后快速收至袖中,扭头对站门口的两名衙役来了句,“这客房先封了,回衙门。”
“欸~~好好好,王捕头,慢走慢走,有事您随时招呼……”
王捕头一边同他下楼,一边提醒他多留心些,“那客房暂时别让进了,同住的那人呢?”
“王捕头,我在……在这呢……”那人跟在后头举了举手。
“去趟衙门,问个话。”
“欸好,王捕头……”
延寿快速地瞄了一眼,就算有什么痕迹,也早被凶手清理干净了。
既然现在毫无线索,不如去一趟纪家,去观赏一下他家的沁莲。
非两利而存之,颇有三方势力,鼎足而居那架势,晏城的纪黄胡三家,把持着整个沁莲之经营,竞争尤为激烈,今日纪家出了高品质的“沉缘”,黄胡若坐以待毙,届时纪家一家独大,黄胡迟早被吞食干净。
纪家的自信不单单在拍卖“沉缘”上,他们还专门开拓了一片区域供人赏玩,以满足外人的好奇心,只一钱即可观赏上等的沁莲,一钱谁都付得起,看看也不吃亏,若还想坐在院中品赏,付点茶水和果子钱即可。
延寿一言不发地在那院中坐了一下午,扶额闭目,耳边有熟悉的家长里短,还有文人骚客的切磋琢磨,纪家看他面生,觉着他甚是奇怪,找了一人来套话,而延寿只轻描淡写地应了声,“这口酥与这茶的味道……与那沁莲有相似之处。”
“公子行家,确是用花瓣泡的茶,花籽做了酥。”
“倒是有心了!”
“公子过奖了,公子有任何事,烦请随时招呼……”
延寿微微颔首,家仆反抱漆盘离去,拐过一道月圭门,对着一人低头道,“老爷……”
家仆一五一十地告知,被称作老爷的只得摆手让他先下去,管家躬身道,“老爷,要不然我去会会他。”
“不必了,找人盯着,看看他要玩什么花样。”
天色暗了下来,人群慢慢散去,纪家也关了门,延寿趁其不备,翻入院中,匿在一片阴影中时听到了悠扬却诡异的笛声。
院中倏地亮了一盏灯,有人开始走动点灯,接着便是第二盏,第三盏……
看来纪家在宴请贵客,两排的女子们提着绢灯,似玉如花,红红闪闪,鱼贯而入。
待客人落座后,粉黛蛾眉便开始摇动身姿,那霓裳羽衣呵护着的标致身段,散发出一涟涟的香气……
“醒了?”声音儒雅又熟悉,眉清目秀,风姿洒落。
原是花容,延寿作势拧了拧,看来绑得还挺牢,延寿四周撒眸了一圈,左右皆是牢笼,不知关了谁,却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阁下是谁?为何将在下关在此处?”
一种刺鼻性的味道时刻侵蚀着延寿的意识,有人走至身后,还未触及绳头,却被花容怒斥了句“等下”。
“是……”
一把扯下延寿的面具,继而用手心的玉笛慢慢抬起他的下巴,看到延寿畏葸的眼神,花容轻笑一声,“长得倒是俊俏,就是可惜了,这么大一块疤……”
“公子莫乱动,这结不好解,越挣扎便越紧。”
失去耐心的花容朝后摆了摆手,一人连忙攥紧,拖着延寿便走。
从那笛声出来开始,延寿就察觉到了异常,直接敛去神之气息,至于脸嘛,面具太过张扬,他谨防不测,便早早叫人帮他易了容,这样即便有人想知道他的面目,也会被半脸的疤痕吸引注意力,从而消除警惕,便宜延寿行事。
他演得可真,花容丝毫未察觉。
延寿没想到在这里遇到花容,方才纪家那场景……
延寿不禁想起破观里的四兄弟,老三说过,他曾去钱家偷盗,但却看到钱家被灭门的惨像,当时也确实有笛声,老三只疑是凤双楼的雀儿,毕竟雀儿以笛吹曲,一举拿下花魁的事全城尽知,但目下看来,钱家的事,雀儿的事,同花容少不了干系。
不知又从哪里牵过来两人,彼此打了个照面,皆不敢多言半句,只略眊了延寿一眼,不约而同地垂下脑袋,锁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