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姜启有了动作,他用那只被缠上的手一拽一勾,让鞭身在他的右手护腕上绕了一圈,猛一发力将她向自己这边拉来。女人的力气不敌他,知道他想用近战压制自己,倒也不慌,借力逼近了他,左手摸出一把匕首朝他挥去,同时拽紧了鞭子控制住了他持刀的手,二人之间的距离快速缩短,她的目标仍是掌灯人的武器,几番不得,便只好断他一腕了。但对方显然不打算坐以待毙,右手发力用刀身缠过一圈鞭子,使刀有了一点活动空间,随后抵住自下而上挥来的匕首反压了回去,左手不如右手有力,女人见势头不对,利落地收回了缠在对方手上的鞭子,一手用匕直撑着,一手挥鞭缠上了他的刀身将其一拉,才将左手解放出来,但几圈鞭子限制不住掌灯人的刀,他双手持刀强行扯回了刀的控制权,刀尖向她直刺而来,力气大得吓人。
女人已无法使他的刀偏移半分,只好收鞭轻盈地跃起,拉开距离后在空中再次甩出一鞭,远距离的优势一下就显现了出来,等姜启捕捉到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轨道后,鞭身都快抽到他的右肩上了,他没打算躲,就这么站在原地,注意力只放在了空中的女人身上,寻找着她的破绽,利物破空的风声在耳边响起,然而预料之中的血腥味并没有传来,在最后关头,一颗小石子儿不知从哪儿射来,不偏不倚打在了距掌灯人一寸远的鞭身处,震散了它大半力道,让它只是轻轻拂过了姜启的肩头。
掌灯人没有因此分神,仍然紧紧盯着女人,但对方反应同样很快,意识到他那边另有一人后转身就跑,很快就隐入了一片林野之中。
姜启没有追上去,待彻底看不见女人的踪影后才收起了刀,楚明修的声音随之在身后响起:“不追了?”
“她并非值得鬼烛台动手之恶徒。”姜启一边回答,一边拆着鲜血淋漓的右手上的绷带,让这话说起来实在没什么可信度,但他说得很正经,“方才她与在下一战,只是想卸除在下的武器,并不想取在下之性命,此等贼人,交由当地公差就好,此地的公差若是官府公亭的,在下身为鬼烛台掌灯人,应该有权请他们调察此事。”
“公务的事先放一边,我们得先商量一下——”楚明修没接他的话,而是皱着眉拎起了姜启的右手,又拆下了他的护腕,看着鲜血一股一股地滴落,很快在地面上汇成一小滩,“你这手,是想怎么办?”
“没有什么大碍,并不影响在下行动”
看他一脸淡然地回答着,楚明修的嘴角抽搐了两下:
“合着其实我刚才也没必要出手是吧?”
“不,在下依旧会感谢您的。”姜启很认真地对他说道:“不然在下的衣服就要破了,多谢您了。”
“……?”
楚明修一时没能思考出来究竟是他在开玩笑,还是自己就是个玩笑。
“总之,先回客栈吧。”姜启抽回了自己的手,任由它滴着血,“在下自己能处理好的,楚公子也早些休息吧。”
听他这话说的,九成就是想熬夜独自去找公亭的人处理此事了。
楚明修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看他滴血的手,突然伸手一掀,将他的斗笠取了下来,道:“斗笠没收,你也该休息了,今晚就别出去干活了。”
姜启一惊,连忙想辩驳两句,对方却已经施展轻功跑远了,黑纱在空中飞舞,像一只夜归的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