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沙发后面突然跳出来吓唬家里来的客人;往我们都不喜欢的小朋友的饭碗里偷偷撒盐,看着她扭曲的哭脸;在大人不注意的时候,抽掉他们的椅子……
我和崔时曼做了太多离谱的事情,以至于某段时间,双方父母只要看到我们聚在一起,浑身都会绷紧,雷达时刻探测,以免我们轻举妄动。
这样的情况直到后来我被送到寄宿学校才有所改善。
和崔时曼在不同的学校,第一次离开家……原本认识的人和熟悉的环境都有巨大的改变,我在学校时常会无缘无故地喘不上气,脸上起一些红疹。校医给我看过,说可能是粉尘过敏,我就没有当一回事。
那段时间天气也总不是很好,裹着一层灰蒙蒙的滤镜,大晴天也能被我看见乌云。
很无趣,很不值得一提的日子。幸好它只有192天。
192天之后,崔时曼的父母没能抵抗崔时曼的哭天喊地,把她也转进了我的学校。
眼皮低垂下去,崔时曼已经趴在我的身上睡着了。她的头发蹭在我的胸前,睡着时还和小时候一样,嘴巴会有一点点撅起来,像是在等待一个亲吻。
和小时候不同,现在的崔时曼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被我在睡梦中亲吻还能安然入睡。只要我有稍微大一点的动静,她就会立时惊醒,茫茫然的眼神带着一层淡淡的水雾。
我保持着平稳的呼吸,身体的疼痛让我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抽出手,去拿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想给自己挂个号。
但是手还没有从被子里拿出来,胸前那颗脑袋已经抬起来,崔时曼用和我想象的一模一样的眼神看着我。
她带着浓浓的倦意:“怎么了?”
我的手改了方向,关了卧室的灯搂住她,“我关个灯,没事,你睡吧。”
她又沉沉的倒下去,脸埋在我的怀里,再度给我留下一颗黑乎乎的脑袋。
更痛了。
但是分不清是身体其他的部位还是心脏——崔时曼原本不用累得这么痛苦。她想做个医生,不是商人。
如果不是为了我,如果不是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