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克这会儿心态平和无所畏惧——反正自己有备选计划去收集南帝的武功，反正北丐铲恶锄奸南帝慈悲为怀这俩人都不能把他怎么样。他要面临的问题无非就是这会儿白跑一趟，之后需要多花几天时间跑新地图。

但是对于南帝北丐来说，这俩人面临的问题可就严重了。正如他方才所说，要么就是保持原状大家眼看着北丐武功尽失寿数大减，要么就是南帝冒着被人趁虚而入的风险损耗真气为北丐疗伤，再不然就是冒着被西毒破解杀手锏的风险拿出一阳指来换经文。总之，想要皆大欢喜是不可能的。

欧阳克神色自若，南帝北丐神情凝重，渔樵耕读满脸警惕，至于郭靖和黄蓉——两人眼中满是被背叛的怒火。

“这一切都是你和你叔叔合谋计划好的。”黄蓉怒道，“你叔叔先把师父打伤，然后你又来师父面前卖好，这一切都是为了学一阳指对不对？师父从前说过，南火克西金，一阳指正是你叔叔的克星！”

“是附着了先天功的一阳指才是我家武功的克星，我又没有说连先天功也要一起学。”欧阳克无可奈何，试图讲道理，“我能拿出来的可是能让人打通奇经八脉的功法，这样的武功秘籍拿给别人学我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要罢。拿给七公算是我替我叔父赔礼道歉，但是一灯大师又凭什么白白学我一门功夫——别说翻译经文，这武功秘籍又不是我要急用，大不了我现在开始和叔父一道找人学梵文，总能有办法译出经文的。”

欧阳克转而看向一灯，继续说道：“大师实在不愿意教我一阳指也无妨，那就用其他同样水平的功法来换罢。我这经文的价值摆着这里，大师是厚道人，总不至于教我吃亏。”

对方要是真能拿得出来六脉神剑他倒是也不介意学，问题是对方现在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武功也只有一个一阳指了。

欧阳克振袖推手，躬身行了一礼：“恕晚辈腿伤初愈，不能久立，这便先行告退了。大师若有了决定，再唤晚辈前来就是。”总得给人家一个讨论的时间，他就不在这儿碍人的眼了。

他说罢也不等一灯答话，转身便往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道：“当初黄岛主教我弹指神通的时候，可没有这么推三挨四。”

无论是和黄蓉一起蹭北丐的武功，还是求亲失败学东邪的武功，虽然他也是因势利导顺势施为，但是不得不说人家两位教的都爽快，哪像一灯这儿犹犹豫豫磨磨蹭蹭。不就是一个一阳指么，就算他在射雕世界学不了，难道去神雕世界还不能学，就算神雕也错过了那不是还有一个天龙世界等着。说不定他在哪个世界就穿到段家人身上，不用自己费心谋划就能出场自带神功呢。

*

也不知道一灯那边究竟是经过了怎样一番心理斗争，在欧阳克蹭了两顿素斋又舒舒服服睡了一觉之后，第二日清晨，一灯便叫小沙弥请他过去，答应了交换一阳指的请求。

欧阳克倒也爽快，并不提先学武功后给经文这样的话，直接要了纸笔拉开系统，把那篇梵文所书的《九阴真经》总篇照抄了一遍，递给一灯过目。

“这的确是一篇上乘的内功心法。”一灯看过之后，神色复杂地看了欧阳克一眼，转而对洪七公道，“这经文字字珠玑奥妙无穷，七兄，恐怕你我得一道参详，才能解出其中要旨。但我瞧这门功夫，确实能让七兄恢复功力，想必还赶得上这一次华山论剑之约。”

既然确认了经文确实如欧阳克所说并非凡品，一灯自然也信守承诺，当下便带了欧阳克去他处将一阳指悉心传授给他。待履行了和欧阳克的约定之后，一灯便和洪七公一道参详经文，同时将其中要旨尽数传给几个弟子。而他二人在讲述之时，自然也不好避开提供经文的欧阳克，倒是让欧阳克白蹭了两大武学宗师的小班课堂。

十余日后，一灯和洪七公已经将经文尽数给几人讲解清楚，欧阳克倒也识趣，当下便提出辞行。郭靖和黄蓉见状，便也准备一同下山。

“七兄就留在我这儿养伤，你们不必记挂。”一灯温言道，“我这里地方偏僻，寻常人难以寻来。即便有个万一，老衲也能保你们师父平安。”

郭黄二人当下再次谢过，三人同一灯和洪七公道别，便由渔樵耕读送下山去。待下了山，郭黄二人寻到小红马，再与渔樵耕读互道珍重。

“我们也就此别过罢。”欧阳克向郭黄二人点点头，心中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