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按了按她的肩膀,可靠安慰地说道:“后面的事我会安排解决,你和你的干员们也该休息了。”
阿米娅抬头看向他,笑了笑,“关于天灾后续的环境处理,罗德岛有足够的经验和专业人士,请不用逞强,我们的帮助是应当的。”
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真的是应当的吗。”
让他们冒着生命危险去解决地球人制造出来的灾难,这难道是应当的吗。
阿米娅愣了愣,表情有些怔忪过后,又笑了笑,“当然了,我们都不希望这个世界变成第二个泰拉。”
阿米娅想起学校,想起新朋友,“我还和朋友有约定。”
.
巴里·艾伦在自动贩卖机前补充能量,看着天空下的火雨逐渐停止,一开始还麻木地觉得“我什么场面没见过”,后来看见被陨石砸毁的高楼上长出一些他没见过的石头,他装食物的嘴巴渐渐张大。
他的余光捕捉到撑着伞回来的那个蓝色小个子,几下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向他招手,“怎么样了?”
水月歪着头有点苦恼,“那个姐姐跑掉了,她能控制金属可真厉害啊。”
巴里把手里的能量棒递过去,水月拆开来送进嘴里咀嚼,蹲到巴里旁边,和他一块儿看着远处,叹了口气,“真是可怜。”
巴里有点心有余悸,“这到底怎么搞出来的?”
水月:“因为人的思想实在太多样化了吧,总有人会很固执地选自己觉得对的路,可是看起来一点也不对呢。”
巴里对这种事情的对错上从不会有别的看法,“如果有人因为你做的事无辜受害,就不是对的。”
“是啊,”水月笑道,“可是又不能把坏人都清除掉嘛,真让人苦恼。”
巴里:“……”好有想法的小孩。
巴里:“只希望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太多吧。”但实际上闪电侠也认清了,在外有外星人,在内有恐怖分子和疯狂科学家等等,人类就是擅长招惹麻烦,所以他们得全勤无休。
“嗯嗯,”水月点头,笑着看他,“我希望一直能见到我的朋友。”
.
天空不再被火灼烧,“源石”停止它的肆虐,云层散去,露出久违的阳光,却仍是有点冰冷阴沉,没有给人带来温暖。
迪克换掉了夜翼的制服,理查德·格雷森警官在办事处门口找到了菲奥娜,她坐在台阶上,手撑着破城矛,正侧头看着迪克对面的方向,那边人群乌泱泱,群众情绪低迷。
迪克一直走到她身旁,惊讶地发现靠这么近菲奥娜也没有意识到他的靠近,他伸手把咖啡易拉罐贴到菲奥娜的耳边,她才如梦初醒地转过头。
菲奥娜接过咖啡罐,捧在手里盯着看,迪克靠着她坐下来,往她刚才看的方向看了看,“怎么了?”
菲奥娜又侧头看去,只是叹了口气,“有点累了。”
迪克这回顺着她的视线捕捉到了菲奥娜看的人,站在人群边上那个金发女孩,是迪克和布鲁斯先前遇到的那个拎着医疗箱和枪杖的罗德岛干员,她此刻在市民们边上,为排队的伤员疗伤。
见多识广的哥谭市民甚至都不会去想这个女孩用火焰治疗外伤的事,毕竟人家温和、安静,比黑漆漆的老蝙蝠好看到不知哪去,还给他们免费治疗,市民们总归也不会有太大敌意。
迪克能感觉到菲奥娜不同寻常的情绪,他没有问什么,只是从她手里拿过她光捧着的咖啡,勾起手指起开拉环,又放回到她手里,“我只拿了一罐,分我一半吧。”
菲奥娜笑着把易拉罐往他脸上贴,“那你自己喝吧!”
迪克露出受伤的表情,“我可是拿来给你的。”说着他变魔术一样拿出一根吸管插在里面,“总要打起精神来。”
而菲奥娜扶着吸管,调整方向怼到迪克的嘴前,“你喝。”
迪克无可奈何,叼住吸管闷了一口,还在想自己的黑眼圈是不是太严重了点。
虽说很享受女孩的双手停留在他的面前,但迪克也不好意思麻烦她一直举着,他伸手接过后靠近挪了一点位置,主动提供人肉靠垫,但菲奥娜虽然疲倦,仍姿态端正,或许对他的亲近还没有她手里的破城矛信任多。
她安静时,没有那灿烂活泼的笑容时,笔直地坐在那,正视前方望着某个地方出神,是显得沉稳又严肃的,排除她心有愁绪地时不时往那个方向看。
“我、以前……”菲奥娜开了个头,迪克摆出安静倾听的姿态。
菲奥娜的双手搁在膝盖上,交叠握在一起,组织语言是会摩挲指腹,“我以前还是维多利亚军人的时候,加入了风暴突击队,我们那个小组的成员都是像我这种,用乐器作为代号的。”
菲奥娜微微侧过头,仿佛在看那人又仿佛不是,“在小丘郡的事情发生之前……你可以理解为是,嗯……”菲奥娜想了想打比方,“反恐?当时国家的议会派我们这样的特种部队去调查一起失窃案,那个时候我们并不清楚真相,维多利亚的驻军被一支部队攻陷。除了队长,她最后只能够送我离开,而队友们都……在和队长重逢之前,我甚至不清楚她是不是活着。”
菲奥娜说:“后来我又回到维多利亚了,遇到了,嗯……苇草,我们在罗德岛的舰船上碰过面,都是罗德岛的干员,那个时候我们结伴同行,度过了一段时间,与塔拉人在篝火帐篷旁,和她一起躺在稻草堆旁看星星,我也忘不了这段时间。”
“虽然我很早有预感,但事实摆在我面前时,她也承认,她就是小丘郡的那支部队的‘领袖’,是那个术师,我知道她其实……但是我……”
菲奥娜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住了,她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去摩挲手指,随后低声说了一句,“我确实已经很久没和她见面了。”
那个时候她想,“也许以后会,但眼下是不可能了”,后来发生了很多事,一直到了这里,她甚至很少从记忆里捡起这些痛苦的事,这个世界许多地方更和平一些,她努力在这生活,做自己想做的事,却总是在静下心的时候觉得没有什么实感。
如今她再一次见到苇草,好像就一下子把她拉回泰拉,拉回那片沼泽地,重新见到那些朋友,这个“以后”,会是现在吗。
迪克看着她出神的侧脸。
菲奥娜发呆的时候脸上又被贴上了冰冰凉凉的东西,她回头拿掉,不由得跟着迪克的笑脸也笑起来。
“其实我还带了一罐,”迪克眨了眨眼,“如果你不想喝的话,也可以送给别人。”
菲奥娜握着冰凉的易拉罐,手指在拉环上停留了一会儿,之后又收起,她站了起来,往人群去,明红色的长发飞扬在脑后。
迪克注视着她远去,丢掉了易拉罐里的吸管,仰头一口气喝完。
“…诶,你明明有两罐咖啡嘛,为什么还要和风笛小姐分一罐啊~”一个幽幽的声音在迪克耳后响起。
“咳、咳咳咳咳咳!”迪克一口咖啡差点喷出来,还是呛到了气管,他震惊地回过头,看到一张白毛挑染红的开朗帅脸怼着他。
开朗帅哥怀里抱着蓝色旗帜,支在肩膀上,一身拉风的白色风衣外套,微微俯着身,和迪克对视后露出晃眼的笑脸,锲而不舍地问:“为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