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毋容置疑的，对于超级英雄而言暴露出真实身份这一点是致命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身边的人来说。

蝙蝠猫看着画面中的罗宾手臂看起来更像是惯性使然但又竭力试图遮掩住脸的行为。

但是在人体机制的作用下，被击中了特殊位置的普通人直接会失去神智，即便是可能在这种半昏厥前努力做出的动作，但仍然只能遮住脸的——甚至只是多米诺面具的大部分——仍然有一部分右下侧的面具暴露在他的视线之中。

按照杰森的性格与意志力来说，对于他而言，大概在那一瞬间宁可死也不愿意连累其他人。

但讽刺的是，这种试图自我保护以及保护他人的行为其实对丧钟而言没有任何真实的意义存在。

……或许，除此之外这种‘真相’还会被丧钟用来击溃‘杰森’他的神智。

猫瞳盯着在打斗与控制之中不可避免的在‘杰森’身上留下的伤痕。和现在接受并使用了来自丧钟的强化血清的‘杰森’不同，那个时候还是只知更鸟的‘杰森’在单纯的肢体力量上无法正面抗衡丧钟，而留下的伤痕也都无法做到快速愈合。

即便好好的照料伤痕且敷药，这些淤痕在正常情况下没有个三四天也都无法完全愈合。

蝙蝠猫失去了对于画面图片的形容描述能力。

如果使用堆砌的辞藻来形容自己看到的这一张照片那么无疑会诡异地让自己觉得不合时宜的过分复杂冗长，而如果用最为单纯的简单的动作来描述的话，那仿佛又是将一切都冰冷极端地归纳成了一段数据。

而与此同时作为侦探而过于清晰的大脑，在已经跳过了数个步骤的前提下，又擅自自动整理分析出了令他感到厌恶烦躁的事实。

——构图的角度与光线非常直白的告诉了他，拍摄这张照片的场景是什么样的。

不同于之前长期使用狙击镜又或者是监视器这样的远程操纵手段，这张照片过于近到了连罗宾他被迫因为失去神智而松弛下去的颈部肌肉线条都拍地一清二楚，但角度却又相当极端具有限制性的视角，几乎是瞬间就让布鲁斯猫认知到这张照片完全是丧钟自己在将罗宾击倒后近距离使用类似手机等手段所拍下的。

即便是短暂…——甚至可以说是刻意扭曲掉自己意志地忽视掉自己完全是本能出现的排斥与厌恶的情绪；但是哪怕是这样，对于蝙蝠侠而言，他也几乎是瞬间捕获到了在丧钟的行为举止之下原本按捺隐藏但却在那个时候从看似平静的面具之下爆发出来的扭曲占有欲，与其在被满足后产生的短暂安宁余韵。

因为确信‘杰森’无法反抗，确信蝙蝠侠难以到达，所以雇佣兵才会在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之后并没有急于巩固自己的战果：及时的转移并将‘杰森’的行踪彻底隐藏起来——

而是相对而言的悠闲而缓慢地满足自己内心的欲///望，在心理上更愿意在‘捉到’的那个时候就急于确认对方处于自己手上，在留下‘证据’后耐心十足地品尝舔舐着这份‘确认’给他所带来的血腥味的满足感。

——因为，只有这样的心理状态下，丧钟他才会如此悠闲的在极近的距离使用非武器清晰地捕捉并拍摄下来画面。

在完全理智与逻辑意义上蝙蝠猫不会对丧钟的这种暂时暴露出来的破绽的评价什么，因为从后来也就是对他们来说的现在这个时间点的丧钟的行动上来看，即便这次失败了，也只会意味着丧钟在那之后从这其中汲取到了经验与教训，直接导致了他后期的行为只可能更加‘完善’。

强制性摁压了下去因为脑子里脑补出来的过于危险且因为对现在情况的了解导致的奇怪滤镜，直接浮上来的糟糕画面。蝙蝠猫的尾巴大幅度大力地抽打着桌面，爪子摁在了桌面上——属于蝙蝠侠的理智仍然在嘶声力竭地告诉他，就算是他在发泄情绪下甚至不小心把数据全删了，最后这种行为也依然没法代表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可言。

————甚至为了继续了解究竟幕后曾经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还要忍声吞气地继续把所有数据都还原回来。

按捺住看似理智的保护下因为被威胁到了身边人以及在思考下怎么想怎么觉得过分要命的犯罪行为而忍不住产生的怒火。

但是在另外一方面而言，偏偏蝙蝠猫他又清晰地明白这和他们世界并没有太大关系，如果他因为迁怒而主动招惹自己世界的丧钟的话，反而可能会导致自己世界的丧钟反过来试图来寻找‘真相’——而看到这个世界各种看起来荒谬实则却几乎是必然的走向，蝙蝠猫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说都不想去和对方来赌他是否能够找到什么。

……更何况、杰森…、他并不知道杰森猫究竟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在很多时候杰森猫的行为都会超出他们的预想。原本就被小丑寄来的录像带搞得神经紧张但却始终没能联系上杰森猫，确认他的确还在自己身边的蝙蝠猫的心情更加焦躁了起来。

忍耐住发痒的喉头中几乎忍不住发出的些许气声，蝙蝠猫的视线在让猫忍不住思考并顺势脑补出糟糕感十足画面的照片上停留了一下，继续读了下去。

…总而言之，这边世界的蝙蝠侠总该反应过来了。至少关于‘杰森’被盯上的部分——不，那并不重要。

基本上已经确认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有问题的蝙蝠猫直接跳过了这种虽然他会想到，但是现在看起来毫无意义的想法。

因为他根本就无法确定，这个世界的蝙蝠侠发生异变的时间节点究竟是在哪里和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