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您,香檀子先生,也请您相信我。”耀哉温和的笑着,尽管作为鬼的我某方面感情弱于人类,但是这一刻我感受到他决心的深刻还是令我周身略微有些战栗。
“我绝不会让你的牺牲白费,我会让无惨付出代价。”我郑重许下承诺。
“……我知道的,香檀子先生尽管一直都表现得很柔和,但是只有骨子里刚烈如火的人才能够继承炎之呼吸,您在呼吸法上的造诣已经完美说明了一切,大概这也是剑士孩子们愿意尊重您的原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他大概有些体力不支,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手心有一点血迹也浑然不觉,只是继续说道,“……所以,香檀子先生,鬼杀队能有拥有您是鬼杀队的幸运,是我的福气,正是因为您的存在我才能看到击杀无惨的希望,我们一定会在这一代结束这一切,悲伤不会再延续了。”
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无比动摇,但是面容却没有什么波动,攥紧了拳头,我说道:“你放心,既然我已经答应你了,我一定会做到……不如说我一直以来以这种丑陋不堪的面貌挣扎着活下去,就是为了现在这一刻,我一定会杀了鬼舞辻无惨,一定,绝对。”
耀哉几乎不可见的轻轻松了口气,从儿时开始就习惯戴着成熟面具的他,在听到我绝对的承诺后,他终于还是放松了心房,他慢慢垮下一直紧绷的背部,平静的声音下却能感觉到微微的颤抖:“能得到您这样的承诺,香檀子先生……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帮助,真的,真的很感谢,真的……”
在外人面前向来不表露情绪的他,终于忍不住从眼角流淌出带着血液的泪水,我叹了口气,上前拥住他:“已经很好了,你已经很努力了,没有谁能做到像你这样,这些年我都看在眼里……接下来就交给我吧,我必不负你所托,我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失望。”
“那太好了。”他仿佛失去了浑身力气一般跪坐在地上,我坐在他身边,让他靠在我的肩头,不知何时,天音已经默默出去了。
“那个时候……在我还是幼儿的时候,我也是如此依偎着您,在我的印象里,您的身材一直很高大,怀抱也很温暖,给了不安的我充足的勇气——就像刚才一样,您的话语具有安定人心的力量,让我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未来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耀哉喃喃的说着,这一刻,他仿佛又变成了那个只有四岁的稚子,向长辈撒着娇,“直到这样靠着您,我才发现,原来您并不是十分强壮,您变小了吗?”
我不禁失笑:“那是因为你长大了。”
“……是啊,香檀子先生,我长大了,您却没有丝毫变化,而很快,我将离您而去,我可真是一个残忍的人啊。”他眼角的泪水划在我的衣服上,将衣物染成淡淡斑斑红色,“让香檀子先生一个人背负了这么多,如果可以,我多想一直陪伴着您,真是抱歉。”
“……不用感到自责,耀哉。”我叹了口气,轻轻抚上他的头顶,“我了解你的心意了,好孩子,放心交给我吧。”
“……”
“……谢谢您,香檀子先生。”
喃喃说出这句话,他靠在我的肩膀上沉沉睡去了,我轻轻将他放平,掖好背角,出门后,天音正守在门口。
这个女孩子正是一副紧绷而又放松的姿态,挺直的脊柱和耀哉同出一辙,我心中默叹,对她说:“他累了,进去陪陪他吧。”
她并没有多话,深深对我鞠了一躬,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亲眼看到门再次合上,我才转身对拐角的墙后说道:“怎么了?对我感到很好奇吗?”
大约过了几秒钟,墙后一个小小的身影走出来,只看外表,这像是个女孩子的小男孩恭恭敬敬对我鞠了一躬:“终于见到您了,香檀子先生。”
这孩子和天音有着相似的容貌:“我叫做产屋敷辉利哉,从您的信件中我得知您提到名为无限城的存在,我想要详细和您了解一下您得知的内容……不出意外,即将到来的决战将由我来担任指挥。”
和耀哉不同的是,这孩子发言出乎意料的干脆果决,明明看起来只有五六岁大,话语思路却极为清晰,这让我有一种和成年人对话的错觉。
“辉利哉是吗?好的,我会将我知晓的与你一一说明。”
“请随我来。”
辉利哉走在前面带路,望着这小小紧绷的脊背,和刚才看到他面容时紧皱的眉头和坚决的眼神,这孩子承受的压力出乎意料得大,就他的年龄来说,作为决战的总指挥……
我这么想着,他已经推开一扇房门,邀请我面对面坐下,在中间的小桌上铺好纸笔,桌上还放着我写的信。
“……关于无限城的事情,我所得知的……”我慢慢将我知道的事情说出来,除了我从无惨眼中看到的景象,只说这是狛治死前所言。
他听着听着眉头越皱越深:“也就是说,无惨现在在跟踪鬼杀队的成员吗?有没有办法可以除掉监视的鬼?”
“这只鬼对跟踪和隐匿极为擅长,在我看来,它的跟踪除了我以外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察觉,炭治郎尚且不能,那么其他普通队员就能加难说了。”
辉利哉将笔攥紧:“按照您所说的,最坏的可能性,就是鬼杀队全员被拉去无限城中吗……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需要考虑无限城的作战方法。”
我点头:“正是,有我在你身边,起码大战前你的安全可以得到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