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耀哉的意思，他是自愿赴死，那么他必定会想办法暴露出产屋敷府邸，那么到时候弥豆子和辉利哉肯定会被转移地点。

“不，您不需要陪在我身边，相反，您要在我父亲那里。”辉利哉说道，“父亲以身做陷阱，鬼舞辻无惨必定前来，那么您和珠世小姐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给他最惨痛一击，这只有你们二人做得到。”

“珠世？”我有些诧异，“珠世要做什么？”

闻言，辉利哉深深看了我一眼：“珠世小姐决定牺牲自己去牵制住无惨。”

我手一抖，地板不小心被我按出一个手印：“我要去见见她。”

“一会我带您去见她，现在她正在同蝴蝶忍小姐在这栋府宅中抓紧研制药物。”耀哉望了一眼我按出的手印，没有说什么，“香檀子先生，您再同我细细说一说您所知道的无惨的能力，还有其他鬼的情报。”

“……”

过了良久，饶是我作为鬼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辉利哉写了厚厚一沓，此时他仍旧奋笔疾书着，他擦了擦头上的汗：“……不得不说，您的存在真是鬼杀队的大幸，您带领鬼杀队斩杀了上弦的二三五，大大消耗了鬼的力量。再加上有了这些情报，我对鬼的能力也大致有了一些了解，伤亡可以缩小在最小范围。”

“如果能够短时间牵制住无惨，那么最需要注意的便是上弦之一的黑死牟，您说了他是传说中日之呼吸者的亲兄弟，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尽管时隔如此多年，我的脑海中还是瞬间能够回忆起他的力量，他的刀法，他最后看向我时的眼神。

“……是，他是当初将我变成鬼的人，只有最顶级的强者才能够与他一战，而且……”我回忆着当时的情形，这么多年，那一幕幕在我的脑海中翻来覆去重播了不知多少遍，我对他的招数有了一些更深的感悟，“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早在几百年前，他就已经可以看到那个世界了——也就是通透的世界。”

辉利哉显然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汇了，他明显对通透世界也有一定了解：“就是您和悲鸣屿先生看到的那个吗？”

“是的，我也是近些年才察觉这顶级的存在并且触摸到，若是黑死牟数百年前便已经拥有这样的能力，那么此时此刻他的力量应该远在我之上。”

“……”辉利哉沉默着，思考了一会，他在纸上继续写着什么，我望着他写字的样子，说道。

“这几年，你的父亲教了你不少东西。”

“……嗯，父亲希望在这一代能够结束这一切。”

“那之后呢？你的四个姐妹来辅佐你吗？”

闻言，他的笔一抖，在纸上画出一个墨团来，他平息了几口，说道：“不……我的两个姐姐会陪伴父母而去。”

“……”我沉默了，看着他在纸上不住写写画画，终于，他停了笔。

看着辉利哉脸色有些发白，我这才想起同我开始说话到现在的这好几个时辰，他一口水也没喝，我是鬼尚且有些不适，他一个小小的孩子应该已经是在强撑了。

“还有什么疑惑吗？”我问他。

“……姑且没有了，我先将这些资料整理一下，具体有疑惑我会再问您。”他起身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对我跪在地上深深一拜。

“怎么了？”我赶紧扶他起来。

他伏在地上死活不起：“这一拜不为鬼杀队，不为产屋敷家，不为父亲，只是为了我自己……就在刚才，我才深深了解到，您的存在对我来说有多么幸运，如果没有您做的这些，今天鬼杀队不知要面临如何的困境，我又要如何挣扎着才能够达成祖祖辈辈努力到现在的希望……对您这么多年的付出，任何言语也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只有这一拜，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接受！”

我便不再勉强他了，在我眼中，这孩子的身形和当初年幼的耀哉逐渐重合，尽管年龄要比当时的耀哉大一点，但是辉利哉身上担负的重任比耀哉只多不少。

我不禁伸手抚摸这个孩子的头：“……你要相信，就算没有我的存在，命运也会逐渐走向这一天的，到时候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站出来，可能不是一个，不是两个三个，是一大群……无惨的存在唤醒的那些人必定会成为杀死无惨自己最锋利的刀，所以就算不是你，也会有你的后代，你后代的后代来完成这一目标。”

“……”听了我的话，辉利哉伏在地上不发一言，手却渐渐攥成了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