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安楠没说什么,只是弹了几个音。林知妧微笑着,仔细看着,然后自己尝试了几次便将天声弹了出来,果然与她推算一致。
她拿来羽毛笔在本子上刷刷的写着,那字仍然是如加了密码一般,谁人也看不懂,只有她自己知道是什么含义。
相安楠安静的看着她,身上一阵疼痛袭来,他的呼吸紧促了些,对面的林知妧毫无察觉,还在认真做着笔记。
他忍着痛平稳了自己的呼吸,片刻后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嗯……”林知妧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思索着,“天声共有几个?”
相安楠悄悄呼出一口气,把所有的天声弹了一遍。林知妧连连点头,又在纸上沙沙写着。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微笑着道,“感谢先生,我都明白了。今日是知妧失礼了,不知先生能否赏脸一起吃个晚饭,就当是我赔罪。”
学费都没交过,请老师吃个饭是可以的吧。再者说,他身边那么多高手,跟着他应该很安全。林知妧心里有自己的小揪揪,她盘算着跟着先生去最繁华的酒楼走一趟,那些跟踪她的人怕也进不了身。
相安楠显然没有想到她会提出一起吃饭,
“赔罪?不用,但要记住,下不为例。”
“您这是同意了,那咱们去城南的聚星楼可好?”
暗中看着的侍卫轻轻叹了口气,“主子何曾去过外面吃饭,绝不可能同意的。”
“可是,那是林小姐啊,以我的观察只要是林小姐提的要求,主子十有八九会同意。”
这屋外的一众人都在等着相安楠的回答,可是他只是弹琴却迟迟没有回应。
林知妧也不是个傻的,看他那淡漠的表情也知道他不肯赏这个脸,便不再自讨没趣。坐回自己的座位继续抚琴。
她先是将先生所讲的音都练了一遍,然后又将那些没听过的音大概熟悉了一番,她的耳朵很灵敏,这些音弹了几遍便都将音名记得了。随后她开始尝试一些熟悉的曲调,最后竟弹出了一个曲儿,这曲子熟的很,但是名儿却记不起来。
待她仔仔细细回忆才想起,这就是《沧海一声笑》的主旋律。前两句可以完整的弹出来了,她在心里暗喜,果然,自己是有音乐天赋的,并且这天赋跟着自己穿了过来。她心情大好,笑容也毫不掩饰的挂在脸上,惹得相安楠看的出神。身上肆虐的疼痛仿佛在那瞬间减轻了些许。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歌词记得不甚清晰,这两句也不知和原来的有没有出入。但林知妧还是非常的高兴,因为她居然可以用古琴弹出曲儿了,这简直是历史性的一刻。
又哼唱了几句,屋外的人都听到她的歌声。“啦 啦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
后面的歌词记不得了,但还是想唱,这么短的时间便可自弹自唱,她心里那个得意啊。
相安楠直直的盯着她。林知妧唱完微笑着抬头,与他的目光对视,他竟然下意识的闪躲了……
他以为自己只是觉得她与众不同才多些眷注,可是这心里的异样感却在提醒他:这个女人,他喜欢,这个念头在心里愈加强烈,与此同时,疼痛感如同警告一般肆虐全身。瞬间,他的额头萌出一层汗,脸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先生?先生?”
林知妧看出他的不对劲,急切的在他耳边叫嚷着。
“相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
“乘风大哥~”
乘风在外听到这四个字,撞墙的心都有了。
“林小姐有何事?”
林知妧有些着急,“你快看下相先生,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乘风走过去,看着自家主子的脸色马上跑出去打发默语去请白老头。
“主子?”
相安楠强撑着摆了摆手,“无碍”。
他缓缓的吐气,试图稳住疼痛感,但是那汗却是控制不住的。眼神略过林知妧,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没那么痛苦。不知是因为疼痛使他恍惚,还是看到她焦急的神情让他迷糊,他竟脱口而出:“知妧,我无事,你回吧。”
林知妧倒没觉得什么,乘风倒是吃了一惊。主子竟然直接唤了她的名,怕不是疼傻了吧?有了这念头乘风自己心里也是一紧,主子疯了,自己怕是也疯了……
“真的没事?”
林知妧看着他那惨白如纸的脸,不觉得他像无事,倒是像疼的失去了理智。
身后的门响了,一位老者匆匆赶来。
“快让老夫看看”白老头不问三七二十一,一进来就直奔相安楠,上手便抓,给他诊脉。
“这位是?”林知妧问默语。
“是白神医,一直跟在主子身边为主子调理身体。”默语用极小的声音回。
白老头皱着眉,“我说相琴师,你……”
“咳咳咳,乘风去把林小姐送回府上休息。”相安楠打断他。
“是”
林知妧听到此很知趣的行了礼,拿着琴退出了屋子。
待她的脚步远了,白老头一副看透所有的样子眯着眼儿说,“这就是那位姑娘吧?”
相安楠不作声,垂下眼睛皱着眉,汗慢慢的滴了下来。
“昨晚可是又熬夜吹风了?”白老头看到他一脸的难受劲知道他这会子难受至极。
“你啊你啊,说过你多少次,切记熬夜切记贪凉,行了,只能熏蒸止痛了。这几日闭门谢客,一切公事暂缓。”
“可……”
“你若不听,我便走了,再也不管你。”
“神医莫急,主子一定会听您的。”默言进来,对着白老头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