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宴年先发现马场边的水祈川,下马走过来,“见过七殿下!”
“你是何时知道我的身份?”
“在小院儿时,便已有猜测。”
“仅仅是猜测?”
“是,仅仅是猜测,并未告知任何人。”
“你怎么认出我的!”
“开蒙之时我便被选进宫中伴读,你我与泽川年龄最近,咱们一同读过书,一同骑过马,一同习过琴。那日见你便觉得熟悉,你一抚琴,小时候的场景便浮在脑海里。”
章晏年看着他的腿,“坊间一直有传言说七皇子已故去,所以,我也只是猜测,直到再次回京听说下了旨这才确定。”
水祈川看了一眼远处的林知妧还在骑着,又继续听章晏年说,“殿下对我是否一点印象都没了?”
小时候,他总是跟在水祈川的身后,他小水祈川半岁,水泽川小他一岁,虽也是跟着自己,但他最喜欢的还是祈川。他们四岁开蒙,从那时便玩在一起,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他安妃娘娘去世,七皇子也没了踪迹生死不明。他还哭了好几天,一直叫嚷着要见祈川哥。
“我儿时的记忆记不得多少了。”
章晏年诧异,“为什么会如此?那你的腿……”
水祈川眼神一变,“看来章公子清闲的紧,既有时间打听我的事,且有时间带令妹策马游玩。”
“殿下赎罪,是我唐突了。”
远处马场上的人儿又开始爽朗的笑,他的视线追随过去越发温柔。
“妧儿,休息一会儿!”章宴年喊后又拱手对水祁川道,“殿下先去廊下休息片刻,我这就让她过去。”
水祁川轻微点了下头,被二人推了过去。
“兄长我不累,再骑几圈!”
“快下来休息一会儿!”白马听到章宴年的口哨声,极有灵性的停了下来。
林知妧下马擦汗,接过章宴年手下的水壶喝了一口,“怎么这就停了,我还没尽兴呢!”
章宴年眯着眼往廊下看,“妹妹你未尽兴,可有的人已经找来了,总不好让他等。”
“嗯?谁?”
林知妧已经看到了草地上的两道轮印,知道是当今最受宠的七皇子来了。
“听我说,瞧着他脸色不太好,你别太为难他。”
“兄长说笑了,七皇子是千岁之躯,我怎敢为难他!他不难为我才是!”
章宴年沉默,她俩的事儿旁人管不得,只能他们自己来。
径直走到他的身边,行了男子的礼,“见过七殿下!”
水祈川心里微微叹气,“免礼!坐下歇会吧。”
“不必了,不知殿下找我有何事?”
水祈川一个眼神,乘风默言退到远处,而章晏年早就不见了踪影。
摇着自己到她面前,“知妧,别叫我殿下。”
她对他的眸,“知妧不敢。”
“还像以前一样行吗?”语气柔到极致。
“呵,以前。”她表情凝重,“以前的你和现在的你,哪个才是真的你。”
他语塞。
“知妧,如何你才能不生气?”
“我从来没有生过气”她眼睛微眯,“只不过是从美好的梦境中醒来罢了……这世界上本就没有相安楠,从来都只是水祈川。”
况且,这个人从未表达过对自己有什么,他们之间的相处紧紧是在暧昧中。本就没有终点的道路还是及时停下来回头才是。及时止损悬崖勒马!这一瞬间她突然想通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何必较真呢!重活一世怎么简单怎么来啊!
“殿下,那就让一切回到该有的位置吧!知妧得殿下亲自传授琴技,深感荣幸,若不是师傅领我入门,我也不会组建乐团。一日为师终身为师,有个皇子师傅也很不错呢!”
水祈川的心像被什么猛的扎出了血,呼吸突然有些受阻如鲠在喉,手微微颤抖着拉住她的手,又紧紧握在手心,“林知妧,我于你而言只是传授技艺的师傅嘛?”
手上的血印未干,一用劲儿伤口再次流出血。
“仅仅如此?”他的声音也开始颤抖。
“你的手在流血,什么时候受伤的!?”
“林知妧,答我的话!”
她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帕给她包上,“不疼吗?”
“同这里比这算什么!”水祈川指着自己的胸口。
“这样不行,还是要消毒涂点金疮药,我去叫人拿药!”虽简单包扎了下,但还是不够稳妥。
他握住她的手,“你看着我,知妧,我对你如何你感觉不到嘛?我不收你为徒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知你气我瞒你,可是也是因为你我才想回到本来的身份。”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