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开车,今后有的是好日子呢。
从热闹的街市徐徐出来,来到稍远一点的僻静。
地带变广阔,人烟的灵动似乎都有了自由。
缓冲的山坡,有林有木,有水有船。
水上有拱桥,桥下有房屋和灯光的倒影。
青墙黛瓦,砖雕门楼,屋脊高翘,红色窗棂……所有能够看得到的都尽收眼底。
车子停在水边,鲜梣把蔓延拖下来,“到家了。”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庭上方挂着的一块金字牌匾:“曾墁扉故居”。
院子里面有人影走动,还伴有说话声。
好吧,你不是驴子,我是。被你从北方一路牵到江南。
曾潸蔓延的手被鲜梣拿捏得死死的,往门口一戳,高声喝道:“胡老师!”
一个身材中等,体态偏胖的男人从某个房间里小跑着出来。
“是阿梣来了么?”
“小曾也来了。”
胡老师上下打量着他,然后笑眯眯地说:“从前只有耳闻,这回可见了真人。”
我是曾“真人”,被鲜梣弄了多大的阵仗。
“曾潸蔓延,曾墁扉的第×代世孙。”
鲜梣转头又给蔓延做介绍,“这位是胡舫老师,曾墁扉故居管理办的主任,主修‘苏派建筑’,业余时间研究明史的票友。”
一人多“专”,原来个个都不是只会一样的。
鲜爸爸学的是建筑设计,可真正让他成名的却是创办企业。
官致老师,学的是传统艺术,却精通拍卖,现在躲到水乡来要做另外的行当。
“你好,小曾。”
胡舫朝蔓延伸出手,“我是曾教授众多门徒中表现最差的一个,不爱专业,喜行外,所以最招老师不待见。”
蔓延有些慌张,鲜爸爸施教授的师兄弟,他受宠若惊了呢。
“你有怨气,小心我去施教授那里告你一状。”
胡舫一打愣,对蔓延小声道:“你哥就是这副嘴脸,吃着我的红利,却还向着别人家。”
蔓延哭笑不得,鲜梣不是那种小气鬼。
“小曾,你听京剧不听?”
蔓延打闪,对国粹我完全不懂,但在爷爷生前,有跟着他老人家看了《四郎探母》和《法门寺》。
“我工老生,《四郎探母》里面的杨延辉是我最为人津津乐道的。”
鲜梣听见了,一拍蔓延的肩膀。
“陈世美如果是历史第一渣男,那木易就得排名第二,遇劫难节变,将家园身后抛。”
现在的小孩有几个对历史的懂得。
相处得越久,对一个人的了解越嫌是不够。
对于陈世美,又杨家将的故事,蔓延都是小时候从奶奶那里听来的。
故事背后的很多东西,他讲不出来。
“阿梣,你们打算住几天?”
被问的人却瞅着蔓延,后者把头直往后躲,别看我,我是做不得“主”的。
“两周够不够用?”
半个月吗?行嘞,吃喝玩乐就是这儿了。
暖风熏得游人醉——
等六月再返回延鹤,不误高考的正日子得了。
一天不见是想。两天不见会念。十天半个月,甚至更长时间都不见踪影,就是空无的麻木。
“住浔轩吧,挨着云画影,小曾工作啦招待来客也方便。”
“行,你看着安排。”
鲜梣用手一挡,对胡舫悄语道:“我压根就没想让他早溜,留得愈久,才有上心的可能。”
穿过一道道月亮门,走过水上的独木桥,踏过长廊,蔓延被领到了浔轩。
鲜梣把人横抱而起,径直往里面冲。
“从今夜开始,前面的东西全都翻过去,你要知道——‘位高则身不由己’,不去舍出生命,面临的只有失去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