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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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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臭乞丐!”文思鲍不客气地叫道,他拉开和牢房三尺远的距离,厌恶的看着地牢里的人。

老乞丐听见声音,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凌乱干枯的头发,乱糟糟地遮挡在他的脸前,甚至连眼睛都几乎看不到。破烂的黑色披风和他身上的衣服一样破乱不堪。但是,老乞丐还是将衣服拉整得很整齐。

“嘻嘻,这不是村长大人嘛~”老乞丐看到文思鲍咧嘴笑了出来,露出满是黄渍的牙齿。

“嘻嘻,村长大人的样子看起来可不太好呀~”老乞丐言语中带着轻佻,眼神却犀利得仿佛将文思鲍犹如□□一般完全看穿。

“臭乞丐,别忘了,你也在这个村子里,有事你也跑不了。”文思鲍怒火冲冲,如果不是他觉得这个臭乞丐还有些用,他会一刀杀了这个臭乞丐,不,或许会十几刀,二十几刀,他不知道,他只觉得看着这个臭乞丐嬉皮笑脸的样子,他就怒火中烧,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臭乞丐被反复刺中痛苦哀嚎地丑陋的样子。

“哎呀哎呀,村长大人好吓人呀。”老乞丐的脸上好似一副惊恐慌张的样子,眼角却依旧是笑嘻嘻的。

“臭乞丐,当初是你说你有办法破解预言,我才会留你一条性命,而如今,安琪跑进了死亡森林,我儿文森浩也还是那副鬼样子……”文思鲍说不下去了,他连去想文森浩现在的样子都不愿意去想,内心揪成一团,转而他恼怒地盯着老乞丐,“你始终没有告诉我要怎么破解这个预言,怎么救我的儿子,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嘻嘻,那个预言呀……”说着老乞丐悠闲的倚在铁栏上,好似并非在一个潮湿恶臭的地牢之中,而是一个雅致的庭院之中,又突然来了雅兴,遂悠悠哉哉的吟道:“赤月血染烬天地,异象惊扰四方凶。少女死中还复来,恶从血中皆复生。”

“不需要你提醒我预言是什么!我要你现在就说,怎么破解!”文思鲍逼视着老乞丐。

“嘻嘻,村长大人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老朽早就说过那个破解的方法了啊。”无论文思鲍如何怒视和羞辱,老乞丐始终是一副嬉笑的样子。

“什么鬼方法,现在安琪不见了,我儿还是那副鬼样子!”文思鲍的怒气渐渐已经要演变成了杀气。

“嘻嘻,村长大人,万事皆有时,况且老朽也说过了,令郎想要恢复,还需要他自己做出选择,看来,是令郎万万不肯那么做呢。”

“别开玩笑了,什么选择?我们什么办法都想过了。”文思鲍咆哮着。

“嘻嘻,村长大人,你不妨再问问令郎,想必令郎是知道要怎么做的,只是做得了,做不了。如果做不了,那么哪怕当少女成熟之时,对令郎也没有什么用呢。”

“你莫不是编了骗我,如果安琪没有什么用,当初为什么让我留下她。”

“嘻嘻,村长大人,万事总有时,没到时候的话,那方法总不会有效。如今,那预言还没到时候,赶在血月出现之前,一切都还来得及。”

“臭乞丐!如果我要是知道这事是谎言,我死也会在死之前将你先拉入地狱。”

“嘻嘻,村长大人,小人怎么敢呢。”老乞丐不慌不忙的将脸贴近了铁栏,嬉笑着露出焦黄污浊的牙齿。文思鲍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只要老乞丐想要做,就能从牢房里走出来。但是,当他再定睛看的时候,老乞丐还是牢牢地锁在牢房里。

“你现在就让我的儿子复原!”文思鲍想到文森浩现在的样子,心里便满是怒火。

“嘻嘻,那要看令郎要怎么做了,他自己知道。”

“什么!他连话都说不了,他知道什么,喂!你,你给我说清楚!”任凭文思鲍如何怒吼,老乞丐仿佛灵魂出了窍一般,眼睛里失去了光芒,直勾勾的盯着一处,慢慢的转身,一边喃喃的念叨着预言,一边向墙边走去,拿起石头,不知道在墙上画着什么。

好像刚刚的对话没有发生过一般,一切都变得和来时一样。

文思鲍知道再问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他狠狠的踹了一脚铁栏,转身返了回去。当他再次路过那一道在楼梯中间的木门时,他停了下来,紧锁着眉头向木门撇了一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慌乱、紧张,充满了死亡的血腥的一夜,在所有人的噩梦之中,不紧不慢的过去了。虽然太阳似乎看起来一副不情愿的样子,还是在灰蒙蒙的云层中若隐若现着。

对于安琪来说,一夜醒来居然还是在她昨天晚上所进的那个房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而眼前的房间,还是她昨天晚上进来的房间。只是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了,只有点点火星还在苟延残喘着。

她没有被送进大牢关起来,也没有任何人在半夜时分将她带走审判。

好像她并没有跑进死亡森林,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

这样的平静看起来太不正常了。

她下了地,走向了房间另一面的微微泛着光芒的一扇彩色玻璃门。她从未见过如此颜色的玻璃门。有着一种庄重与肃穆,在那绚烂的色彩之后,仿佛有一个特别的神秘世界在等待着她一探究竟。

她忐忑不安地站在玻璃门前,反复摸着那凹凸不平的彩色玻璃,好奇心在她的指尖与玻璃之间的摩擦中变得越来越重,她有些紧张,又有些急迫地想要一探究竟那门后的光景。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地推了开来……

玻璃门外是一个宽敞的阳台,她走上前,靠上阳台的扶拦,眼前是一整片灰蒙蒙的死亡森林。在村子里,她曾经望着死亡森林里高耸的树林,有一种庞大的压迫感。她总觉得,死亡森林里的树高大得让人感到窒息地恐惧,好像那些树如果倒了下来,便会将村子也压得粉碎。

可是,现如今,那一片森林却在她之下,繁茂的树冠在她眼前仿佛毛茸茸的草丛,她甚至觉得伸出手摸过去,就像抚摸着可爱的小动物的毛茸茸的头一样。

但是,那死亡森林依然是灰蒙蒙一片,了无生气。

穿过死亡森林,远远的便是她生活过的村子,村子里有些什么,在这个阳台上看不到,只能远远的看到有的人家的烟筒里,升起了袅袅白烟。

原来,她没有在村子里,也没有在死亡森林里,而是死亡森林的另一边的一幢——她回身不断打量着这座建筑物,这座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如此庞大的建筑物,像威武雄壮的战士一般的城堡。

她好奇的在这个城堡中慢慢地摸索着。坚硬冰冷的石墙,将城堡与外面的世界分割开来,连阳光都很难透进来,仿佛,在这城墙之内,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

这座城堡大得有些惊人,长得一眼望不到头的长廊,一个又一个紧关着的沉重的木门,长长的让人感到眩晕的旋转的楼梯。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再向前走去,又会走到什么地方。

在死亡森林的深处居然还有这样一座城堡,而且,看起来这城堡的年岁比村子都还要长久。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莫不会是……

她惊恐地打了个寒颤。

她想起了村子里关于死亡森林里的恶魔的传说,在死亡森林里生活的只能是恶魔。所以,原来岛屿的主人伯爵大人是恶魔?可是,如果是这样,他们未免看起来太年轻了。两个人看起来都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又怎么可能是活了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的恶魔。

况且,如果说她是恶魔之子,恶魔是她的父亲的话。她回忆起艾蒙伯爵那张面无表情但是年轻俊美的脸。

她不禁觉得一阵恶寒,天,如果让她喊看起来像她一样大的人叫父亲,她是万万不可能叫得出口的。

如果他们不是恶魔,难道说只是岛屿的主人为了让村民们不进到死亡森林里来,而流传出来的假传说?所以,这座城堡才能安安静静地躲在死亡森林的深处吗?流传出这样的谎言的是艾蒙伯爵的什么人呢?祖父?曾祖父?他们这个家族又是什么时候在这座岛屿上开始生活的?现在的那些人又都去了什么地方?难道这里现在只有艾蒙伯爵和他的管家艾伦吗?

所以,难道说恶魔根本是不存在的吗?那么她又是怎么回事?这么多年来,她所背负着的恶魔之子的重担又算什么呢?

如果恶魔的传说都是假的,她……想到如果是这样,她的心里不禁涌起一种带着些怒气的酸楚。

可如果是假的,为什么姥姥会不知道呢?姥姥作为村子里的祭司,没有她所不知道的事情。所以,这些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村子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去了。回去等待她的恐怕就是死路一条。就算她和村子里的人说,这里根本没有恶魔,一切都是假的,也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她的。

还不如就这样留在这里,如果能够留在这里就好了……

她深吸一口冷冰冰但却无比宁静的空气。真的好安静啊!

没有了投过来的带着恐惧的痛恨的视线,也没有了指桑骂槐的恶毒的言语,也再也不用回避迎面而来的人。在她的心里却不知不觉变得轻松了起来,连脚下的步伐都变得轻快了。

所以,恶魔到底是不是存在又能怎么样,如果能像现在这样,留在这里该多好啊。

想着这些,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走到了城堡里很深的一个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石头砌成的墙壁,城堡里透着冰冷的寒气,幽暗的走廊,哪怕现在是白天,依然黑黢黢的,只能透过一些微弱的光,勉强辨识前面的路。然而,每往下一层,便更阴暗一些,当走到第一层的时候,仿佛被黑暗笼罩了一般。如果不是早已经习惯了黯淡的光线,恐怕连路都没办法识别。

路在黑暗之中不断地向前延伸着,不知道会一直到什么地方才会停止。四周黑洞洞的,好像无论看向哪里,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安琪不禁觉得害怕起来。

要不还是回去吧。她的内心深处有一个弱小的声音低喃的呻吟着,然而,另外一个声音却大声而饱满地问道,你不想知道,城堡里有什么吗?

这座城堡仿佛被黑暗包裹着的盒子一般,明明有一种力量在低喃着危险,却还是很让人想要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危险。

她吞了一下口水,摸索着墙壁,还是向前走着。四下皆是石墙,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吹来一阵微风,那微风中夹杂着好闻的味道,让人闻了之后,消减了不少黑暗带来的不安。

玫瑰的香气!姥姥的院子里也种着玫瑰花,这个味道她再熟悉不过了,难怪,会让她感到安心不少。大概是因为这个味道让她想起了姥姥的小花园。

可是,是从哪里传来的味道呢?明明周围除了石墙就是石墙。

她顺着香气,沿着墙壁向前一步一步探寻着。这香气似乎来自黑暗的最深处,越是往前走去,味道变得越浓烈起来,直到她的面前出现一个雕刻着玫瑰花的铁门。

在铁门的缝隙间,若隐若现着一抹红艳艳。她轻轻地拉开铁门,一大片一大片的玫瑰花便涌进了她的视野之中。

这是多么浩瀚的一片玫瑰园啊。她的眼睛甚至繁忙到不知道从哪里看起才好。在玫瑰园的边缘,是高高的架起的玫瑰花架。仿佛玫瑰花们掀起一层高高的玫瑰花浪,一直向天空涌了上去,定格在那半空中。

玫瑰花们争相盛开着,娇艳欲滴,在微风的轻抚下,晃动着身体,好像一个又一个活泼的小姑娘,在风中跳跃着。随着风变得强烈起来,玫瑰花们也更加热烈地舞动着,发散着激动人心的热情。花瓣塞满了风的里面,不断地跟着风旋转着,随着风变得强烈起来,席卷着花瓣向空中飞去,那股猛烈的风劲一旦弱了下来,花瓣便洋洋洒洒地仿佛雨滴一般落向花园。

在不远的地方,娇艳的花瓣雨之中,赫然的伫立着一个黑色的暗影,那黑色的暗影是如此的突兀,仿佛将整个花园热闹的世界猛地割裂开来。

那个暗影将自己孤立在这个黑暗的世界之中,任凭黑暗的世界之外怎样的艳丽与喧嚣,唯独那一处,慢慢地被黑暗吞噬着,孤寂无声,一动不动。好像世界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他不过只是在这个世界里习惯性的呼吸着,甚至好像他希望连呼吸都不要,这个世界似乎根本不需要他,而他如果能不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安琪说不出来到底是为什么,看着隐匿在黑暗之中的艾蒙伯爵,看着那张失去了生机,隐藏着哀伤的面孔,仿佛有什么东西揪紧了她的心脏一般。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好像在看着一面镜子一样,镜子那面的艾蒙伯爵慢慢地与她的身影重合起来。

她不知道在这个年轻的伯爵身上发生了什么,是什么让他在这个年纪,就好像明天无论什么都与他无关一样。活着只是为了完成什么任务,他没有明天,没有未来。

她不也正是如此吗,她不知道,明天要用来做什么,未来还有什么值得憧憬,只是活着就已经让她觉得沉重不堪了。

这一种沉重攥紧了她的心脏,她揉了揉眼睛,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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