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迪特从来就不是个浪漫的人,但她欣赏一个人,
我认识了米霍克,米霍克他孤傲,他的剑道一往无前,他的剑心坚定不移
他每次注视我,并非看见的是“我”或“迪迪特”,他看见的,更像是透过孱弱皮囊去注视一个他所欣赏的灵魂,每一次拿起刀,利刃划开血肉,他的刀锋毫不犹豫的向我劈斩而来,我都感觉到这个人独一无二又如此的可贵。
所以我欣赏,也同时接纳了他,我想要和这样的人成为朋友,“朋友”对十六业来说,是个珍贵又稀有的名词。
我也想把自己所学到的东西给他,把自己珍贵的东西给这个珍贵的朋友
妖精和即将老去的人类朋友卡西安说
“我会记得你,我的朋友,就像我记得很多人一样”
“即使我们的友情如此短暂,即使你永远也无法知晓它于我而言的珍贵”
“即便,可能只有我一个人把这段友情铭记于心”
“「我也仍旧欣赏这样一个人」”
时隔一年,这个人再次来到斯提木,有了自己的船只,一座小小的孤舟巨大的座位后正好有一个可以插入刀鞘的地方,我把他几年前酿的酒塞进这个小舟的储存空间
这个小舟吸引到了我极大的注意力,我甚至想把它从海岸边拖了上来,拿着扳手锤子跃跃欲试的想把它拆了看看,当然,被米霍克这个铁石心肠的人毫不犹豫拒绝
并且我们两个想当然的打了起来
消账后第一次见面,对决结果,没有输赢。原因大概是从来都不会打扰两人比试的萨博爬上了米霍克的船,他蹲在船里,把船的矛不知道怎么移动了,导致这艘小舟跟着海浪慢悠悠的漂向大海
在小舟都已经距离岸边快十几米的时候,两个在岸边打架的家长才发现,孩子和船不见了。
当然,是系统在十六业脑袋里大喊她才知道的。这一次回来的米霍克很快便离开了,只休息了一个晚上
第二次,米霍克来到斯提木找我对打,夏天要到了,在结束后教米霍克编织草帽,前几年的草帽都有些旧了。
我知道了他可能要去住的地方贫瘠又人机荒芜,所以同他一起研究如何在这样的土地让种子存活。
第三次,我坐在门廊上看月亮,最近刚学了一种乐器,拉着手风琴扰民,只会一首不长的曲子,整日研究着这个东西怎么能更加流畅,手指与拉扯的频率节奏尽量不去出错
他站在房顶看她,她招招手,一场打斗变成了一场无意义的拼酒和有观众参与的音乐独奏。
索性,米霍克并没有扫她的幸
当然第二天该打还得打
第四次,秋季的酒水出仓,她抬着酒桶慢悠悠的走,萨博拎着两瓶,贝罗蒙特提着两桶,他路过,顺手从她肩膀上接了下来…
她在厨房做饭,两个人在厨房刀光血影,两把小刀不上不下的成为一场拉锯战
第五次,米霍克开始做饭,她门廊下,听见知了的鸣叫……
萨博八岁的这一年秋天
米霍克再次来到斯提木是他刚步入南海就接到了迪迪特的电话虫,她笑着站在岛屿港口,身边萨博他们都不在
一个人在等他。
「迪迪特」
她拍了拍挂在身侧的刀,指着他们经常去的海崖方向
「又是挺长一段时间不见了,要不要比一场?」
这是米霍克第一次听见这人主动要求比试,他把一个信封扔给她
「这是什么?居然有政府标识」她接过信封,打开看
「……啊,政府要招手你成为王下七武海,这可真不错。」迪迪特把信封递回给他
「你要是早几年当上这个,我立马投奔你,何必苦巴巴在这过日子,南海都要被我跑个遍了」
两个人往海崖走,一路少言的米霍克突然出声
「迪迪特,你去不去伟大航路」
「啊,什么意思」
「我现在住在伟大航路克拉伊咖那岛」他的衣摆被风吹的烈烈作响,两个人走到连接海崖的山坡,这里平旷的一望无际
迪迪特偶尔有时候会带萨博来这里放风筝,她的头发被她高高扎了起来,看起来比平常干练,他与她并肩走着,说出这话的时候却停了下来,似乎这句话所含的含义很重要
连带着向前走的迪迪特都侧过身停下了
她放弃探究这句话的又一层意思,平和的注视他
「有长久停留的地方了吗」
流浪独自一人的剑士,有了停留之所。
「之前你就跟我提过要住在的一个岛屿,原来叫这个名字啊」
最后,她说
「米霍克,我去不了伟大航路」
下一秒,一个记录指针已经扔进了她怀里,她手忙脚乱接住,拿起看,圆圆的玻璃屏障下面的木头底座,显然刻着克拉伊咖那岛几个字
扔给她的人已经先一步踏上高坡,不回头的向前走
她快步的跑过去,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被扯住手臂的青年自己都没察觉到,碰触的一瞬间他的背脊和身体猛的僵住,一时间确实是被这样小小的力气止步在原地
迪迪特拿着记录指针的手指紧紧的叩着,没有还回去的意思,但她的声音在凛然的风声中清晰可闻
「别来斯提木了,我们要离开这座岛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