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墨纯连连摇头。
“那是怎么回事?”
“我一时鬼迷心窍,瞧着这铃铛好看,想偷回去赏玩一段时间而已,您瞧我现在……不是偷偷还回来了嘛。”
“玩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不、不对,没有下次!”
程可将铃铛收回囊中:“知道了,你回去吧。”
墨纯见她云淡风轻,心里更加忐忑:“你还会告诉主子吗?”
“会啊。”
墨纯赶紧抱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不要啊,世子妃那么心善,不会告墨纯的状对不对?要不你讲个条件,我尽我所能答应你,怎么样?”
“好啊。”程可倒是爽快,看着她似笑非笑,“你把你今夜潜入王府的真实目的告诉我,不要说谎。”
墨纯双手一颤,脸色一僵,心里也一咯噔,她笑成了苦瓜脸:“世子妃,您早看出来了呀?”
“你这张脸藏不住事,瞒不过我。”
墨纯斟酌许久,如果不说,程可就要告自己的状,自己少不了挨一顿骂。林琢之又是个警惕的人,知道自己在今夜潜入王府,肯定和谷剑兰有关,这般顺藤摸瓜查下去,谷剑兰与林琢之之间的隔阂恐怕会越来越大。
不说,容易两边不讨好,墨纯自己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若是说了,程可也是一个知道秘密的人,她被自己拉下水,和自己成为一条绳上的蚂蚱,到时候秘密藏心底,谁也别说谁。
墨纯想到这里,心宽了不少,她轻咳两声,怯怯道:“那你保证不告诉别人哈。”
“嗯,至少不会告诉世子殿下。”
“那你靠近一点,我和你说……”
“墨纯。”
“啊?”墨纯从回忆中抽身,堪堪坐稳,“主子叫我?”
“大人问你呢,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事情办得如何?”
“办、办好了。”
林琢之侧过头,不加掩饰地打量她:“这么热?都冒汗了?”
“有吗?”墨纯局促地抬袖擦干净,讪讪道,“我是急匆匆赶回来复命的,所以……累了点。”
“我还以为后头有洪水猛兽,把你吓成这样。”
林琢之佯作不在意,灌了口茶:“她和你说了什么?”
“姑娘说了,会听主子的话,好好在宫里养病。”
“没了吗?”
“没了。”墨纯抬头见林琢之低垂眼眸,似是失落,赶紧改口道,“不不不,还有,谷姑娘说了,她相信你。”
“真的有这句话?”
墨纯笃定道:“真的有。”
林琢之当即下了结论:“不是她敷衍,那就是你说谎了。”
墨纯心里一咯噔,低下头来不敢吭声。
咚咚敲案声再次响起,墨纯偷眼瞧见林琢之阖着眼,指节一下一下敲击案台,片刻后,他出声道:“墨纯墨弯。”
“奴婢在。”
“墨弯想办法把程立雪寻来,墨纯明晚去一趟王府。”
“啊?去那儿做什么?”
她刚从那儿出来。
“发挥你最擅长的,帮我偷样东西出来。”
————
谷剑兰偷偷把御赐的汤药倒入花盆中,不过一旬,便已经大好了。
可长时间接触不到背后的人,实在不是办法,谷剑兰让自己迅速康复,她要把背后之人钓出来。
气温逐渐回暖,谷剑兰穿好衣裳,在鸿胪寺小院里走动。
她走上一座弯弯小桥,低头看潺潺流水,浅水泛着淡淡白烟,烟雾爬上拱桥,绕上谷剑兰的腿,让她感觉如处仙境。
拱桥略高,站在最顶端,可以越过院中花丛矮木,直直看到鸿胪寺的大门口。
大门敞开,一顶官轿落地,身着玄色襕衫的林琢之掀开轿帘,往门里看了一眼。
清风轻轻卷起她的衣袂,吹落的花瓣落在她的衣襟上,谷剑兰眸中似有温柔酝酿,光是远远瞧着,林琢之就陷入了她蜜一般的柔情里,直到墨弯低声唤了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他攥紧拳头,压下窜上来的燥热,踏过了鸿胪寺的门槛。
谷剑兰就站在拱桥上等他,看他向自己一步步走来,墨弯提着一只小篮子跟在他身后,想来又要给她送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