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边疆的日子里无聊的厉害,孙清许每天过得也跟将士一样,日出而起,日落而归,吃完早饭跟随宗霄盛巡视一圈便归营阅读书籍,处理事情。
日子虽过得平静,但好在没有人再来干预,监视宗霄盛和孙清许的一举一动,亦是难得的可贵。
三月天已回暖,敦煌郡早已不再下雪,但温度不再是从前那般严寒,百姓们也开始估算着种小麦。
这一日早,孙清许起了身,却不见宗霄盛在自己的营帐里,洗漱完后问阿宝才得知,宗霄盛一大早就去了元启和那。
孙清许心中预感不妙,来不及吃阿宝备下的早膳,也急匆匆的去了元启和的营帐。
一出门,孙清许才发现,这天骤得降温了,天空之中甚至在飘白雪。
阿宝追了上来,为孙清许披上了披风。
孙清许走到元启和帐前,听见了两人模模糊糊的交谈声,似乎是在说关于粮食的事,他连忙掀开了布帘。
宗霄盛和元启和齐齐回头去看孙清许。
“大早上的商议事务,怎么不带我一起。”
元启和微微一惊,覆盖住了手中的信,问道:“你来做什么?”
孙清许见元启和还是不给他好脸色看,也不惯着他,质问道:“我是王爷侍读,有何不可来的?”
说罢,他走到了元启和面前,向他伸出手,讨要元启和手中的信。
元启和身强体壮的,高约七尺,比孙清许高得不止一个头,孙清许在他面前特别的弱小,他没有去看孙清许的眼睛,而是斜视着对上了宗霄盛的眼睛,向他询问着。
宗霄盛叹了一口气,道:“给他吧。”
元启和收到了上级的旨意,这才再度拿起了自己刚才挡住了的信。
孙清许接过了元启和递来的信,看样子是军中传来的消息。
孙清许一边拆开信封,一边的宗霄盛解释道:“路老将军飞鸽传书,滩涂大战败北,我方将士大损,陆和朝重伤,急需五万兵将……”
白纸黑字呈现在泛黄的信上,边缘甚至沾染着丝丝血色,眼看着战事吃紧。
孙清许一双眼睛哪有宗霄盛一张嘴说的快,在宗霄盛提到“将士大损”,“陆和朝重伤”时,他彻底坐不住了,眼睛一扫数十行,却一个字也没看进眼里,这时宗霄盛就抢走了孙清许手里的信。
如今他脑子里只徘徊着“将士大损”“陆和朝重伤”,浑然没注意到宗霄盛抢走了他的信。
等他回过神时,抓住了宗霄盛的衣袖:“快,快去帮帮陆和朝。”
陆和朝不仅是路家的希望,更是他阿姐唯一的寄托。
孙嫣芳和陆和朝刚成婚半年不到,如今陆和朝却在战场上出了事。
战场上遇到的事情并非儿戏,更何况滩涂地势本就恶劣,常年瘴气环绕,毒虫满地爬,人命说没就没。
因为路家与孙家的婚约自幼时起就订下了,孙清许也是自小跟着陆和朝屁股后面玩着长大的,待孙清许不薄,孙清许又是重情重义之人。
他自然是难以隔断这份感情。
所以陆和朝千万不能出事。
他不能见死不救。
宗霄盛扶住了孙清许,咬咬牙说:“清许,我知道你眼下着急,可是如今边关将士也不能说走就走啊,朝廷的粮食送到了,却比以为克扣了大半。”
支援陆和朝的确是大事,可现如今将士连路上的粮食都不够,怎能冒然前行。
元启和皱着眉头,拿着粮仓的令牌对宗霄盛道:“他们那着急,实在不行你们先拿着刚送来的粮食和粮仓里的屯粮,先往滩涂赶,粮食的事,我们这干预。”
宗霄盛心中犹豫,这是他一时决策军中大事,眼下五万将士随他出行支援陆和朝,可不是说的玩的,五万人的命全交代在他手上了,但是在他看向孙清许的一瞬间,孙清许也在眼神恳求着看着他。
孙清许见宗霄盛在看自己,奋力的点点头:“是啊,你先带着粮食去支援陆和朝他们,飞鸽传书来都要这么久,想来他们那是真的着急了,这里有我和陆和朝,你就放心的去吧,余下将士们的粮食我们会解决的。”
“我怕我做不好。”
“你只管带兵前行,有我们平州将士在,龙勒到滩涂的一路必然不会有差池的。”
元启和年纪也比他们大不了多少,可却在面对军务上是出奇的冷静。
有了元启和的鼓励,宗霄盛心中也多了几分勇气,接过了元启和递来的粮仓令牌,带着离安出了营帐。
孙清许和元启和跟在他的身后也出了营,一行人驱马来到了粮仓,却见看粮食的人站在粮仓门口咒骂着。
“一帮吃干饭的东西,私吞这么多,当真是不想叫人活了。”
小兵刚说完,回头就看见了宗霄盛和孙清许他们,吓得连忙屈膝行礼:“参加王爷!”
宗霄盛也没心思同他说闲话:“在军营里,没有王爷之分。”
说着,他将令牌递给了小兵,小兵接过了令牌,又看见了宗霄盛身后的元启和,连忙打开了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