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勇的事给庚子濯敲响了警钟,更给童童敲响警钟,他开始放灵识在庚子濯身上。
童童在有些事上过分谨慎。想到这,庚子濯露出些许无奈宠溺的笑,轻柔抚摸左手腕。即便在与神阶期魔族打斗的现在,童童仍要留一抹灵识在他身上。
修炼到后期,褪去稚嫩、体验到实力在握滋味的庚子濯,对洛童的善良和强大有了更充分的了解。
他家童童,把无法控制的跨结界灵魂出窍意外,包揽到自身责任上。
强大的心理素质令他从不畏惧挑战,他迎接挑战,不够强那就再强些,不够全面小心那就再小心些,犯过的错误不再犯,遇到的险境奋力拼搏,生命力旺盛得令他望尘莫及。
高纪生这种只会欺负弱小连自己女儿都保护不了道心稀碎的邪修,哪里会是童童的对手?
巨大的爆破声中,青光中的身影巍然屹立茫茫天地间,手指为剑,指向废墟中狼狈的灰影。
他背后的灰色神像被符咒幻化的青光缠绕成粽子,不得动弹。
“你可知罪?”宛如判官,他清越的声线直叩灵魂。
高纪生撑起身子,眼镜腿和其中一只镜片不知道飞哪里去,镜框耷拉于鼻尖,他一抹嘴边溢出的血,战斗中弄脏的白大褂早已染成灰色,不介意多几处红。
他抬起头,大声叫:“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
“错的明明是这个世界!”
“我父母被舆论暴力逼死时你们在哪?我妻子肝癌晚期时你们在哪?我女儿不肯吃药,大医院都不接她治疗时你们又在哪?我就活该,我就命贱非得任由这个世界对我攻击不得反击吗?是这个世界先对我不公平,先把我的幸福夺走,我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有什么错,我没错,变成这样都是世界的错,都是你们的错。”
“要是你们再出现早些,解决到这些难题,事情也不会发展到到现在这种地步。”
高纪生倔强地抬起头,叫嚣命运对他的不公。
“你很可怜是吧。”洛童面无表情,手指转向从未参与这场战斗乖乖站一旁的庚子濯身上,问:“那他呢?他们呢?”
“他们又做错了什么要被你这么对待?”
“命运对你不公,那你对别人公平了吗?你口口声声说自己委屈,你受了委屈受了伤害,你跟命运反抗去啊,你把气撒到无辜人身上算什么?”
“怎么,你没这个本事吗?也是,只会欺负没有反抗能力婴儿的懦夫,能有什么本事,你的报复就是暗中研制病毒折磨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再拿研制出来的成果,去欺负那些跟你八竿子打不着的普通人,哦,把他们制成丧尸之后,拿你的招魂幡炼化,供你那破邪像吃了他们,然后骗自己他吃的不是人,吃的是丧尸,是本来就死掉的人类,以此维护你那可悲的自尊心吗?”
“你真是突破我对世界的认知,怎么会有你这么理所当然伤害别人、反过头怪世界伤害你的人?他们变成丧尸不是你害的吗?变成丧尸还要供你修炼,你就这样一步一步踏着别人的尸体走上高位,坐下来还得说一声别人活该是吗?”
高纪生张大嘴巴,沉溺在伤痛中的他似乎未曾设想过有人会对可怜的他进行如此犀利的指责:“我……我没想过伤害实验体,我只是研制治疗我女儿病毒的药。”
“但你就是为了你的女儿令他们的童年活在了伤痛之中,这是事实。你无辜?出生在实验室保温箱里的他们不无辜吗?”
“你拿他们研制药物,你好好对他们了吗?你没有,你不把他们当独立生命,践踏侮辱肆意伤害,你还一堆理由,你女儿不接受你的药物难道不是因为你方式有问题?她从小就只有这群朋友,你在她朋友身上施加伤害,最后反过来要你女儿吃下伤害她朋友得来的药物,你神经有问题吧你。”
“畏畏缩缩找不出真正的凶手,转头把还未出生的他们当成你报复世界的桥梁,呵,强者挥刀向更强者,只有拖着才会挥刀向弱者。你就是这个这个怯懦的弱者。你真恶心。”
洛老师说爽了,捏了个比人大的能量球,冷酷地往前送:“拜拜了您咧,再也不见,你这个垃圾。”
令大地抖三抖的神阶期凝聚能量,轰隆砸向废墟黑影中。
“童童,小心!”
天摇地动间,能量反弹,差点把洛童砸了个狗吃屎,庚子濯拉了他一把。
洛童黑下脸,指指点点:“这什么,这是什么?!!庚子濯你说说看这是什么??”
庚子濯低头不好意思,仿佛是他犯错般弱弱地说:“这是界灵的结界,童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