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出来,众人都看着李浔阳,如清突然觉得自家公主拒绝人都不带眨眼睛的。这若是换成谁家小姐,面对这样一个多才多貌的贵公子,都不会如此果断地拒绝。
左玉卿笑道:“既然如此,那臣便不打扰公主了,祝公主一路顺风。”
然后里浔阳辞别后就坐进马车,头也没回。
惊讶了众人。
这左玉卿也是当朝肱股之臣的后代,祖父是开国功臣,父亲又是兵部尚书,且他自己不仅相貌出众,更是才华一流,还是临安城第一才子。
芯蕊不可思议地说道:“这当朝权臣家族的男子,务正业的,怕是只有尚书之子左玉卿了,人家连通房丫头都没有。咱公主怎么这么……”
李云纵瞧她一眼,芯蕊瞬间闭嘴。
“奴婢就说说嘛。”
李云纵道:“榆木脑袋不止浔阳一个人。”
“什么意思?”
李云纵没有回话,转身进了寺庙。
……
李浔阳刚走出寺庙,雨突然大了起来,所幸他们坐在马车里,并无大碍。而这时车夫勒马,说是有人来了。
如清打开帘子一瞧,是左玉卿。他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气喘吁吁地站在马车前。
“方才听说你们没带伞,这伞留给你们路上用。”
他将伞递给如清。
如清接过,朝里面看了看,“公主方才睡着了,奴婢替公主谢过左公子。”
左玉卿意会点点头。
如清放了帘子,把伞拿到李浔阳面前,“公主,这是左玉卿送来的伞。”
李浔阳只是淡淡看一眼,又继续合上眼睛。
马车穿过临安城的闹市,李浔阳迷迷糊糊,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喊她的名字,但终究难敌困意,又沉沉睡了过去。
等到宫中,她才如梦初醒,想起方才的场景,是自己初到北岳国时候的景象。
坐在窗前,李浔阳左思右想,好像也想不明白,为何一直被这些事情困扰,梦中也不得安宁。
同是宫中,她这边临窗观雨,可有人就不同了。
扶华宫年久失修,屋顶有些地方经过雨水侵刷,一滴滴往屋内透着雨,滴滴答答,沉重地落在板砖上。
“这几日雨多,屋顶一直滴水,你这些字画都要糊了。”
周京抱怨着,“这诏云皇帝真抠门,宫殿也是中看不中用。”
上回公主就在皇帝面前提起过,谁知道这些人也是偷工减料,表面上兢兢业业,实际敷衍了事,从中克扣银钱。
周京很是愤懑。
沈珩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将他的字画挪到没有漏雨的地方。
字画书籍被放好后,他道:“只是换个地方,倒也无妨。”
“对我们当然无妨了,”周京一边搬箱子一边大骂,“那些皇子公主们,估计都在围炉煮茶,喝酒嬉戏呢。”
他长长叹口气,“谁让我们是敌国。”
自家三皇子也应是这样的优待,他从小吃了多少苦。
周京正为自家三皇子打抱不平,沈珩之却在兀自思考,本以为是在考虑什么大事情,一问才知道他是在思考待会吃什么。
周京:“……”
过一会他才意识到沈珩之考虑的很对,因为连连下雨,他们的柴火都被淋湿了,这下恐怕连火都生不起来。
他想让人带话,厚着脸从长公主那儿要点吃的,可是李浔阳出去祈福去了,她不在,谁会理会他们。
周京仰天长啸,“三皇子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北岳国啊。”
“兴许也快了。”
沈珩之平静如水的一句话,成了周京的定心丸。
他很是欣喜,可是沈珩之的脸上并无波澜,好似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周京无奈摇摇头,出门生火去了。
屋内,沈珩之抬头看着窗外落雨,沉默良久。
“如何……才能回去。”
……
直到两个时辰,主仆二人都未生上火,时隐时灭的柴火让周京痛不欲生,最后就着星星火光熬了很久,才堪堪将白粥煮熟。
两碗热腾腾的粥端到屋内,沈珩之头也没抬,正低首提笔写字。
周京端着粥,吃几口腌菜,“主子,我听说长公主回来了。”
沈珩之仍旧低头不语。
周京继续说道:“听闻长公主在福岩寺被一男子追求,又是嘘寒问暖,又是送伞送香囊。”
“我猜测啊,定是长公主受不住了,才回来的。”
周京一抬头,便见沈珩之将碗放下,他惊讶道:”主子,你什么时候喝完的?”
沈珩之没有回话,冰冷的薄唇吐出两个字。
“是谁?”
“左玉卿,兵部尚书之子。”